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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疯”

    阿蒙和那座奇异光门被“嫁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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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的脸庞随即出现了难以遮掩的扭曲，眼中的幽黑明显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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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祂古典黑袍之下蹿出了更多的滑腻触手，疯狂的感觉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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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克莱恩准备切断阿蒙与“源堡”之间的联系，让祂保持现在这种疯狂程度时，阿蒙的嘴角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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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仿佛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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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贺你，踩中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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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的脸庞顿时覆盖上了一张与“愚者”唯一性接近，但更显虚幻的半透明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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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精神一紧，没去做思考，立刻就要不顾后果地再次使用“愚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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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念头就一下滞缓了，整个人处在了一种不知该做什么的痴傻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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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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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竟然借助自身与“源堡”的短暂“重组”，摆脱克莱恩的干扰，调动到了“愚者”领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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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举止完全超越了本能，更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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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似乎还不够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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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错误”与“门”双途径的真神当即解除了自身与“源堡”的“嫁接”，让那座沾染着些许青黑的奇异光门飞快淡化，消失不见，以免受到更进一步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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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好这个隐患，阿蒙抬起双手，拇指对拇指，食指对食指，圈出了一个椭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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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椭圆之中，星光亮起，正好完整囊括了克莱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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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阿蒙的双手猛地往两边分开，仿佛在撕扯着什么，以至于显得有点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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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片破碎般的刺啦声里，克莱恩身体所在的那片区域似乎变成了玻璃，在强烈的打击中，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缝，一块块一寸寸地破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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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空间的退化和毁灭，克莱恩的身体根本无力承受，只能随着周围虚空的坍塌和破碎，一次又一次地化成漫天飞舞的纸屑，而这些纸屑总是瞬间就被幽黑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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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空间的坍塌停止，克莱恩的纸人已基本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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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也依靠本身的“愚者”位格和特质，强行摆脱了“盲目痴愚”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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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时候，阿蒙已分裂成了无数道身影，它们有的是纯粹的分身，有的属于象征层面的复制，有的是不断“闪现”不断做出动作后留下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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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克莱恩头顶的天空和四周的荒野都被阿蒙们占据满了，戴着尖顶软帽和单片眼镜的祂们密密麻麻，堵住了每一个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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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阿蒙有的化成了斑驳古老青黑交错的壁钟，有的变为了纯粹的星光，仿佛要塑造一个牢笼，有的伸出手掌，做着不同层次的“窃取”，有的单片眼镜发光，用出了曾经偷来的多种事物，有的模拟出各种各样的能力，或限制，或干扰，或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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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盗者”途径里，“窃取”是核心技能，是主要象征之一，它和“占卜家”的“灵体之线”操纵不同在于，随着序列的提升，它不仅效果和效率都有增强，而且还获得了概念层面的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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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列9到序列7阶段，“窃取”的是物品，序列6时，“窃取”的是非凡能力，晋升至序列5后，“窃取”的是念头和想法，等到序列4和序列3，“窃取”的是生命，包括身体层面的寄生窃取，而有了序列2层次，“窃取”的范围可以扩大至命运、身份、自我认知和非凡特性，至于序列1，就连时间、锚、权柄都可以短暂“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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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错误”面对真神时，同样会用已上升到权柄层次的“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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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的声音里，那一个个古老的壁钟同时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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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带来了周围环境的凝固，让早在“恒星”冲击下支离破碎的荒野变得极为安静，就连毁灭都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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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刹那，克莱恩似乎失去了身体，只剩下一件半透明的深色斗篷和诡异冰冷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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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篷和面具之下，幽暗浓厚，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伸展出了一条又一条滑腻邪异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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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状态下的克莱恩仿佛摆脱了时间的限制，在凝固的环境中，游鱼一样晃动，通过各种或真实或概念的缝隙，钻出了阿蒙们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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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一次动用了“愚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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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他“愚弄”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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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个个古老的壁钟随之消失，几乎完全坍塌的荒野上，时间又恢复了流动。阿蒙们各自中止了尝试，猛然聚为一体，“闪现”到了克莱恩的身后，不给他留下一点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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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左掌探出，于手臂后缩的同时，握紧了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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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的周围，空间霍然蒙上了阴影，变得像是一层层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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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薄纱”扭曲起来，重新组合，似乎形成了一个足够坚固的牢笼，将克莱恩困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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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笼之上，一扇虚幻之门凸显，飞快游走，不肯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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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克莱恩的身影却突兀地出现在了牢笼之外，仿佛从未被阿蒙用“门”的权柄封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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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愚弄”了历史，将前一秒和后一秒的自己做出了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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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被囚禁在牢笼内的变成了他的历史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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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属于“古代学者”能力在“愚弄”权柄下的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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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依靠“愚弄”历史作为晋升仪式，所以克莱恩这位“愚者”在类似领域的能力要强于“愚弄”时间、“愚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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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脱离空间牢笼，克莱恩立刻就要再次使用“诡秘之境”，创造新的“愚者”神国，以此拖延时间，找机会稳定一下精神状态——他刚才连续使用了多次“愚弄”权柄，体内脆弱的平衡处在了摇摇欲坠的边缘，若不尽快稳定一下精神状态，“天尊”的意志将更进一步地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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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同样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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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他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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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单片眼镜上，一层层粼粼波光疯狂涌出，瞬间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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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的精神状态骤然稳定了，但代价是失去了不同的情绪和各种欲望，就连反抗都不想做，只希望这么静静地站着，等待毁灭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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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像是一个正常人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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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那层层波光中，一本虚幻的书册凸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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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书册摊开着，显露出了一段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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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莫雷蒂饱受着‘诡秘之主’精神污染的折磨，一直都很痛苦，非常疲惫。在经历了激烈大战后，受到心灵层面影响的他终于达到了极限，决定放弃，不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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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巨大的，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后，戴尖顶软帽，穿古典黑袍的阿蒙飞快勾勒了出来，如同一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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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看着放弃抵抗的克莱恩，眼眸幽黑变浅，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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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偷来的。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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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抬头望向这位“错误”先生，努力了一下才张开了嘴巴，说的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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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一开始就在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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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抬起了双手，噙着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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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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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拇指对拇指，食指对食指，圈出了一个椭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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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椭圆之中，星光亮起，映照出了克莱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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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阿蒙双手沉重分开，撕裂起克莱恩和周围环境赖以生存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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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空如同玻璃，一块块裂开，一寸寸粉碎，高楼毁灭般坍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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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所有的坍塌，所有的毁灭，都绕着克莱恩的身体过去，没直接波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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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是暴风雨中安稳航行的小渔船，显得那样的突兀，那样的不协调，似乎不应该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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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抬手正了下夹于右眼眼眶的单片眼镜，脸上的笑容隐约淡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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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体表的半透明斗篷上，不断有密密麻麻的凸起产生，又平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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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山峰般的阿蒙，眼睛似乎幽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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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你进入‘源堡’，说出第一个单词，你就开始了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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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阿蒙说祂冒险放开了对体内“诡秘之主”意志的压制，以此换取到了“源堡”主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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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阿蒙竟没有抓住机会继续攻击克莱恩，祂漂浮于半空，俯视着这位“愚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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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恩同样未做别的尝试，语气诡异地平静，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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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放开对‘诡秘之主’意志的压制，以半疯为代价就能进入‘源堡’，当初的安提哥努斯就可以办到，更早的‘毁灭魔狼’弗雷格拉也可以，之前的你和‘门’先生同样有无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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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单纯让‘诡秘之主’复苏到一定程度，以半疯配合‘错误’，是没办法侵入‘源堡’的，你没法在这件事情上找到可供利用的‘bug’，除非，你直接让祂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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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拥有了可以进入任何地方的‘门’权柄，你才看到了希望：通过创造一个后门，利用‘bug’，让‘源堡’将你当做‘诡秘之主’，给你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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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肯定需要让‘诡秘之主’复苏到相当危险的程度，没有这层隐藏的身份，你也没法凭空欺诈‘源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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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容纳了‘门’的唯一性后，你没有立刻潜入‘源堡’，对付当时更加弱小的我，是因为那个时候，刚晋升的你完全没办法承受‘诡秘之主’意志的进一步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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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应该已经找到了相对更安全的办法，如果我没有这么快晋升‘愚者’，再有一段时间，你就能以最好的状态进入‘源堡’，解决一切，而现在，你不得不将这个计划提前，你的身上必然存在非常严重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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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主动抛出半疯这个代价，一方面是诱导我往这一点上思考对策，于关键地方埋下致命的陷阱，另一方面也是在转移注意，借此掩盖其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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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根本就没有半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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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安静地听着克莱恩说完，相当反常地没有中途打断，没有尝试攻击，等到对方结束，祂才表情略显古怪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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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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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天第一章提前到凌晨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