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麦秆上的年轮·中卷

    麦语之心射出的光束在星空中拖出三道银线，像三根缝补宇宙的丝线。火苗的哨声还萦绕在记忆麦田上空，她低头时，看见黄铜哨子上的火焰纹正与麦秆上的纹路共振，发出细碎的“嗡鸣”。小矿突然指着石碑旁的锈星麦——那些麦秆上的矿语码正在重组，原本分散的“三短一长”“两长两短”渐渐连成短句，像有人用指甲在麦秆上刻下的信：
    “致雾星的守护者：
    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束光时，锈星的矿道刚经历过一场‘回潮’。去年雨季，矿顶的渗水把记忆矿砂冲成了泥浆，我和徒弟们跪着用手捧起泥浆，才抢救回半袋能发芽的麦种。这些麦种的根须缠着矿道的钢筋长大，麦秆上的锈色纹路里，藏着矿工们的号子声——那是他们当年为了给麦田争水源，喊着号子挖渠时留下的。
    听说雾星的麦能治愈记忆，我们把矿道里最老的麦根寄给你。根须上的黑色斑块是‘忘虫’咬过的痕迹，当年石锤爷爷就是靠它记住了春丫太奶奶的样子。如果你们的麦能让根须重新变白，就请在光束返回时，捎片带雾的麦叶给我们——我们想知道，被遗忘的号子声，还能不能重新在麦田里响起。
    锈星守麦人 小矿 敬上”
    信的末尾，矿语码突然变得密集，像在急促地补充：“麦种不用还！我们留了备份，是春丫太奶奶咬过的那粒发的芽，根须上有她的牙印，你们摸的时候轻一点……”
    火苗的哨子声突然顿了顿，她发现火星的焰麦也在“写信”。火芯的闪烁频率变成了摩尔斯电码，默语正用石板记录：
    “雷星的朋友：
    焰麦刚过了‘火芯试炼’，今年的新苗能在雷雨天保持火芯稳定了。火苗发明了‘避雷调’，哨声混着雷声吹，麦秆会分泌防火胶，去年成功保住了半亩试验田。
    随光束寄去的是‘燃心石’碎块，里面嵌着阿焰太爷爷的体温——当年他用胸口焐热的那块。听说雷星的麦能发出抗风暴声波，我们想请教：能不能让焰麦的火芯跟着声波跳‘共振舞’？这样台风天时，麦秆就不会被吹折了。
    对了，焰芽奶奶让问：你们的麦秆导电吗？她年轻时被雷劈过，总担心麦会怕电……”
    石板上的字迹突然歪了一下，默语抬头笑道：“焰麦的火芯跳得太急，把摩尔斯电码弄混了，它说‘雷星的麦要是怕火，我们可以把火芯调弱点’。”
    暗星的无念麦最安静，它的“信”藏在银色液珠里，默语用念语翻译时，声音很轻：
    “冰星的守护者：
    忘尘母虫被封印后，我们在陨石坑底发现了冰层，里面冻着300年前的麦种。无念麦的液珠滴在冰上，映出了守麦人默石的笔记：‘麦的记忆会结冰，但不会死’。
    随光束寄去的是‘忘尘结晶’，我们用它炼了‘忆冰’，能让结冰的记忆慢慢融化。听说冰星的麦能冻结忘尘，我们想合作——让你们的冰裹着我们的忆冰，这样忘尘就再也不能害人了。
    对了，冰层里的老麦种发了芽，麦秆上有行小字：‘冰是睡着的水，记忆是醒着的根’，送给你们。”
    三道光束带着信消失在星空中时，麦语之心突然变亮，石碑上的字开始流动：“麦语无界，守麦人同源”。小矿摸着锈星麦的根须，突然喊道：“它们在长年轮！”
    果然，所有麦秆都浮现出圈状纹路，锈星麦的年轮里嵌着矿砂，焰麦的年轮裹着火苗，无念麦的年轮盛着银珠。默语的石板自动拓下年轮图案，竟与星图上的星系轨迹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