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鹿城湾海战

    1915年3月21日，涯州，榆林湾外海。
    摄津号战列舰如同漂浮的钢铁山脉，六座双联装305mm巨炮塔缓缓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再次喷吐出长达数十米的炽热火焰和浓烟！
    雷鸣般的炮击声震耳欲聋！这一次，它的目标是昨日胆敢击伤鞍马号的榆林虎头岭纵深区域和所有疑似鲲巢基地入口的沿海山崖！
    轰！轰！轰！轰！轰！轰！
    如同末日审判！重达数百公斤的高爆榴弹和穿甲弹如同陨石雨般，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狠狠地砸在海岸线上！
    地动山摇，山崩地裂！巨大的火球和烟柱不断腾起，将整个榆林湾沿岸笼罩在硝烟与死亡的阴云之下。
    昨日被命中的炮垒废墟再次被翻犁，坚固的山崖被炸出巨大的豁口，大片大片的树林被冲击波夷为平地，燃烧起熊熊大火！整个虎头岭被炮火削去了一层土地！
    在摄津号毁灭性的炮火掩护下，几艘驱逐舰抵近海岸，用中小口径舰炮疯狂扫射着任何可疑的移动目标，压制着守军残存的反击力量。
    数艘登陆艇则载着新一波的日军生力军，冒着零星落下的迫击炮弹，奋力冲向残破不堪的鹿城湾滩头。
    佐藤支队的残兵败将如同打了强心针，嚎叫着配合登陆部队，向虎头岭纵深发起了猛攻！
    涯州守军承受着开战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五指山，龙渊基地核心指挥室。
    巨大的爆炸声浪即使隔着厚厚的山体和钢筋混凝土层，依然隐隐传来，如同沉闷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洞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周慕云脸色凝重地看着通讯参谋刚刚送来的前线急报：虎头岭主阵地多处失守，守军伤亡惨重，被迫退守二线坑道。
    鹿城湾滩头被日军精锐部队攻占；岸防炮群仅存的两门210mm炮在反击敌驱逐舰时暴露位置，遭摄津号一发305mm炮弹直接命中，彻底被毁！
    “扶桑的摄津号的炮火太猛了！日军先头部队也已攻占我鹿城湾滩头，前线…快撑不住了！”一名参谋声音沙哑，带着绝望。
    “撑不住也要撑！”
    周慕云斩钉截铁，眼中布满血丝倔强道：“告诉陈副总司令和前线将士，龙渊核心转移已近完成！再坚持24小时！只要24小时！五指山的大门，绝不会向倭寇敞开！”
    说着他又转向通讯兵下令道：“命令夜枭所有在榆林、鹿城区域的潜伏小组，不计代价，袭扰敌指挥所、炮兵观察哨、后勤节点！哪怕用牙咬，也要拖住敌人进攻的步伐！命令石碌、八所方向的游击部队，加强袭扰，迫使日军分兵！”
    说后他走到巨大的涯州地图前，手指重重落在榆林湾外海那片被血色标记的海域，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寒光：“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海下了！肖震东…看你的了！”
    同日，深夜，榆林湾外海，浑浊的水下。
    鹿城湾外海下潜蛟一号如同幽灵般，在距离摄津号庞大的阴影数公里外的深水中潜航。
    一号艇长雷大海双眼布满血丝，紧盯着潜望镜。
    镜筒里，摄津号巍峨的舰体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几艘驱逐舰如同警惕的鲨鱼在其周围巡弋。
    “太远了…根本靠不近…”雷大海喃喃道。攻击这艘巨兽，毫无胜算。
    突然，声呐兵低呼：“艇长！捕捉到清晰的螺旋桨噪音！方位xxx！距离较近！航速缓慢…是…是补给舰！有一艘驱逐舰护航！”
    雷大海精神一振！补给舰！在“摄津”号疯狂倾泻炮弹后，弹药补给舰正是它最急需的！
    “下潜！航向xxx！航速3节！隐蔽接近！”雷大海果断下令。潜蛟一号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然向目标摸去。
    与此同时潜蛟三号，艇长赵铁柱也在另一片海域捕捉到了猎物——一艘脱离编队、试图向鹿城湾滩头卸载补给的运输船，护航力量薄弱。
    “目标锁定！运输船！定深3米！一号、二号管…放！”赵铁柱毫不犹豫地下令。
    两条鱼雷射出！几分钟后，剧烈的爆炸声和水柱宣告了这艘运输船的末日！
    潜蛟二号所在海域。
    肖震东刚刚指挥潜艇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艘驱逐舰的深弹攻击，而由于设备过载，潜艇内弥漫着刺鼻的烟雾。
    肖震东此刻喘着粗气，看着海图上标注的敌舰队位置，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自杀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潜蛟二号报告指挥部。”
    他拿起通讯器，做出最后决定道“我艇将执行断箭计划！目标：敌旗舰摄津号！吸引其护航力量！为其他艇创造机会！”
    不等回电，他厉声下令：“上浮至潜望镜深度！升起无线电桅杆！向敌舰队方向发送明码电报！”
    通讯兵愕然：“艇长！这…这会彻底暴露我们！”
    “要的就是暴露！”肖震东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发报：我们岭南潜艇支队要问候一下狗日的天皇陛下！南海即尔等葬身之地！’”
    刺眼的无线电波瞬间穿透海水！
    几乎同时，摄津号舰桥和护航驱逐舰的无线电室警报大作！
    “八嘎！敌潜艇在此！狂妄！”
    有地品之允暴怒命令道：“驱逐舰！锁定！给我击沉它！”
    两艘最近的驱逐舰如同被激怒的疯狗，高速扑向潜蛟二号信号发出的海域！深水炸弹如同不要钱般疯狂投下！
    轰！轰！轰！轰！
    猛烈的爆炸在潜蛟二号周围的海水中肆虐！艇身剧烈摇晃，灯光忽明忽暗！
    “深潜！最大深度！释放诱饵！全速规避！”肖震东嘶吼着。
    潜蛟二号如同一条被群鲨撕咬的巨鲸，承受着狂暴的攻击，艰难地向深海亡命逃遁。肖震东的疯狂之举，如同一块投入狼群的鲜肉，瞬间吸引了日军反潜主力的全部怒火！
    而就在这片混乱和爆炸声中，潜蛟一号如同真正的幽灵，悄然逼近了那艘正在为摄津号提供弹药补给的补给舰须磨号，距离已不足1500米！
    “目标锁定！敌补给舰！定深4米！一号、二号管…放！”雷大海的声音带着决死的兴奋！
    两条鱼雷拖着致命的航迹，射向毫无防备的须磨号！
    轰！轰！
    两声巨响！须磨号舯部和舰艉同时中雷！猛烈的爆炸瞬间引爆了舰上堆积如山的炮弹和发射药包！
    轰隆隆——！！！！
    一团比摄津号主炮齐射还要耀眼百倍的巨大火球，在夜海上猛然炸开！照亮了半边天空！惊天动地的连环殉爆声如同滚雷般连绵不绝！
    须磨号庞大的舰体被撕成无数碎片，连同附近一艘靠得太近的驱逐舰扫雷艇一起，瞬间化为乌有！
    这照亮夜海的毁灭之火，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不可一世的南海特遣舰队脸上！也为浴血奋战的涯州守军，带来了一丝黑暗中的慰藉。
    代价，是“潜蛟二号”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