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母巢浴血修罗杀心（第三道心觉醒大道昭昭）

    赵羽飞蜷缩在厚重的机械掩体后，耳听着脚步声步步紧逼，指尖扣住了腰间的柳叶刀——刀身映着通道顶的白炽灯，泛着一点寒芒。
    “找到他了！在那边！”
    有人嘶吼着举枪，光束刚要亮起的瞬间，赵羽飞手腕猛地一震。柳叶刀如离弦之箭，“嗖”地划破空气，精准地射穿了那人的喉咙。对方闷哼都没发出，手里的能量枪“哐当”砸在地上，人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其余人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刚要抬枪再射，赵羽飞已如猎豹般从掩体后窜出。他脚步踏在金属地面上几乎无声，眨眼就冲到最前排人身前，他右手握住离子战刀，刀刃贴着手腕翻转，利落划开两人的颈动脉——鲜血溅在冰冷的通道壁上，晕开暗红的痕。
    最左侧的人举枪要射，赵羽飞猛地侧身，同时将刚夺来的能量枪抵住对方胸口扣下扳机。能量光束瞬间洞穿对方躯体，他借反冲力旋身，能量枪再次射击，不过十几秒，前排几人已尽数倒地，剩下的人阵脚大乱，光束射得毫无章法。
    赵羽飞借着通道内的管道灵活闪避，时而翻滚躲开枪雨，时而跃到高处居高临下射击。有两人试图包抄，他却突然从管道上跃下，双脚踩在一人肩头，借力腾空的瞬间，子弹已精准插入另一人太阳穴。落地时顺势抄起地上的能量枪，左右开弓，两道光束同时命中剩余两人的胸口。
    当最后一人捂着胸口倒下，母巢内终于恢复寂静。赵羽飞喘着气，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指尖还残留着握枪的震颤——这场厮杀干净利落，连衣角都没沾到太多血迹。
    “我杀人了……而且不止一个！”
    赵羽飞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指缝里还残留着温热的血渍。内心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深海，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他吞没——如果正义的代价必须染满鲜血，那此刻的自己，究竟算什么？是挣脱桎梏、守护公理的正义战士，还是双手沾满人命、踏过尸骸的刽子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地尸体，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暗红的血痕蜿蜒如蛇，每一具倒下的躯体，都在无声叩问着他的灵魂。他太清楚了，从刀刃划破第一道咽喉开始，自己就踏上了一条被杀戮裹挟的路，这条路没有回头的可能，只会越走越深，直到将他彻底吞没。
    可就在指尖的寒意快要浸透心脏时，末日的景象突然撞进脑海——龟裂的大地、燃烧的城市、绝望嘶吼的人们……那些画面如烙铁般烫在他的意识里，让他翻涌的心绪瞬间沉淀下来。
    这世界本就浸在血与火里。有人为权力举起屠刀，踩着尸骸爬上高位；有人为金钱染红双手，把生命当作交易的筹码；有人为资源掀起战争，让无辜者沦为牺牲品；更有人以屠杀为乐，视生命如草芥。
    而我赵羽飞的刀，是为救赎而挥。
    或许有一天，我的刀刃会被更强的敌人折断，我的躯体也会倒在某片染血的土地上，成为别人眼中“该杀”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只要还有人在黑暗里挣扎，只要末日的阴影还未散去，我握刀的手就不会颤抖，守护的初心，也永远不会改变。
    蓝光骤然在赵羽飞周身炸开，比先前更盛的莹白光芒裹着他的躯体，龙鳞铠甲如活物般顺着肌理向上蔓延，细密的鳞甲层层叠叠，将心口、咽喉等要害尽数护住，连右手也被覆上龙鳞半指手套，指尖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是！？”
    他话音未落，一股温热而磅礴的力量便从脚底升起，将他稳稳托离地面。赵羽飞悬浮在半空，只觉额间传来一阵灼热，下一秒，刺目的红光自他眉心迸发而出，如利剑般穿透母巢穹顶，直破海面、冲上天霄。那红光带着遮天蔽日的威势，瞬间将暗沉的夜空染成血色，最后化作一道环形冲击波，以母巢为中心，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连海水都泛起细碎的红光，仿佛整片海洋都在为这觉醒之心而震颤。
    那红色冲击波一直漫过整个地星才消失无踪。
    智慧女神的身影再次凭空浮现，一袭如蚕翼般轻薄的白纱垂落，勾勒出她完美的躯体，周身萦绕的圣洁白光，与周遭的血色形成鲜明对比。“赵羽飞，恭喜你觉醒了第三颗道心。”
    赵羽飞凝视着她，指尖因力量的涌动微微发麻，心中已有了答案，却仍轻声问道：“第三颗道心，是杀戮之心？”
    女神的身影如流光般闪烁不定，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可称它为杀戮之心，但我更愿唤它——修罗之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尸骸，缓缓道：“人族因传承女娲神的神核，才有了七情六欲，有了真正的生命与智慧。可女娲神也发现了最大的隐患：贪婪、野心、权力欲……这些欲望一旦失控，便会吞噬人心。可七情六欲本就相辅相成，少了任何一丝，人便会沦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所以只能平衡，无法剥离。”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女神的声音陡然加重，“这一念，是善与恶的交锋，是贪图享乐与勤劳节俭的对峙；是功成名就后回馈天下、庇佑弱者，还是剥削弱者、独享霸权的抉择。这一念之间，便是神与魔的分野。”
    她抬手指向远方，仿佛能穿透海底，看到地面上的乱象：“如今这世界，依旧被贪婪之辈掌控。他们将地星的资源包装成家族遗产，行霸占、独裁、世袭之实——无论用何等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掩盖不了他们剥削他人、剥夺众生公平成长、享受生活的本质。”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女神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景象一日不除，这世间的大道便一日不会降临。”
    “赵羽飞，地星的阳光、水、土地，足以让世人生生不息。可如今太阳发怒，正是女娲神对地星的警告！若你不能及时寻回女娲原石，地星文明，终将重启。”
    她的目光落在赵羽飞身上，带着沉甸甸的期许：“这世界，总被所谓‘先驱者’的优越感笼罩。他们一边剥削弱者的劳动力，一边高高在上地羞辱世人。这样的人一日不被惩戒、一日不觉醒，人间便一日是炼狱。你要记住：善良的人，只有手握能惩戒诸恶的屠刀，善良才真正有意义；没有反抗与力量的善良，本质上只是懦弱。”
    “这世间从没有平白无故的公平正义，只有靠力量与规则维系的文明。人皇的意义，便在于能用手中的力量守护正义，让贪婪邪恶不敢露头。”女神的身影愈发璀璨，“如今，邪恶主导世界已久，人皇血脉被压制沉睡太久——是时候醒悟了，赵羽飞！”
    “握紧你手中的刀，心怀天下为公，让光明照亮人间，让智慧在每个人心中生根，让自由与公平扎根在众生心底。唯有反抗与呐喊，才能震慑宵小；这世界从没有等来的公平，只有以命相护的正义。”
    最后，她的声音化作一道暖流，涌入赵羽飞的脑海：“你觉醒的三颗道心，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用好你手中的力量，让邪恶销声匿迹，将大道归还人间。唯有如此，你才有可能觉醒全部七颗道心，成为新一代人皇，晋级一代新神！”
    “我该去哪里找剩下的女娲原石？又该如何阻止陨石撞击地星？”赵羽飞眼中满是期待，目光紧紧锁着智慧女神的身影，盼着能得到明确的指引。
    可女神的轮廓却愈发稀薄，周身的白光也在缓缓黯淡：“赵羽飞，女娲原石遗失，上古神只留下的地星守护结界早已松动——你们即将面对的，是毁灭，而非神启。”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拯救地星人类，是人族自己的事；觉醒道心，是人皇的事，是圣人的事。我早说过，神之力在于创造与毁灭，却无法掌控人心。若神能控制人心，人便不再是万物之灵，只是没有灵魂的傀儡。继续觉醒吧，赵羽飞……”
    智慧女神的身影逐渐变得缥缈，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赵羽飞，你记住，道心觉醒，乃定天下格局之基。
    三颗道心觉醒，可握生死权柄称“王”，在乱世中站稳脚跟，叱咤风云；七颗道心开，方有气魄冠“人皇”，更可叩问神途、得证封神，让天地为之侧目。
    你腕间的太虚能量镯，乃是凝聚上古智慧的神器，是开启女娲地宫的钥匙，是保你闯遍九天肉身不灭的护身符……
    前路若遇迷雾、寻不到破局之法，便回女娲地宫，于昆仑镜中探寻。昆仑仙镜映的不是表象，是过往因果，是未来可能，是宇宙苍生，是世间万物，更是你本心所向……
    赵羽飞，切记此番言语，道心为骨，神器为盾，镜中寻路，方能在这天地间走出属于你的不朽之传奇。”
    话音未散，女神的身影便化作点点流光，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赵羽飞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女神这脾气是真改不了，说到底，还得自己慢慢领悟！”
    脚下托举着他的力量渐渐减弱，他稳稳落在地面，靴底与金属地板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不远处的胡尼亚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声音都带着颤：“神……刚才那是神……你真的是被神选中的人……”
    赵羽飞没心思跟他纠结这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少废话，现在就带我们去找人体孵化基地，还有女娲原石！”
    “我……我带你们去。”胡尼亚不敢迟疑，慌忙转身就要引路。
    可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身上的衣服还沾着血迹和灰尘。赵羽飞定睛一看，竟是上次带他们逃离险境的杨鸿建。“赵羽飞！不好了！快走！快跟我走！”
    杨鸿建跑得气喘吁吁，脸色惨白，显然是急到了极点。
    赵羽飞见状也皱起眉，有些惊讶：“你？你没死？”
    杨鸿建连连点头，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我受了重伤，但命大没死！苍蓝引星还觉得我这老骨头有点用，没赶尽杀绝，我才捡回一条命！”
    “到底什么事？看你慌成这样。”赵羽飞追问，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杨鸿建猛地指向母巢中心那艘银灰色的巨舰——他声音发紧：“苍蓝引星要跑了！他们已经带上所有装备和重要人员登舰了！不光是‘水神共工号’，连‘陨星弑神梭’也马上要启动！这里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彻底摧毁，炸成一片废墟，最后被海水整个淹没！”
    赵羽飞顺着杨鸿建的手指望去，只见泛着冷蓝微光的“水神共工号”正蛰伏在基地中央，低沉的嗡鸣如同巨兽的呼吸，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它身旁的地下仓门缓缓洞开，两艘数十米长的护卫舰缓缓升起——舰体呈流畅的椭圆形，像两枚巨型金属蛋，线条纤细却透着凌厉的杀意，舰首的粒子炮口泛着淡紫色的能量光晕，与母舰呈三足鼎立之势，宛如忠诚的卫士拱卫着核心。
    基地内壁的全息显示屏上，数据流如瀑布般奔涌，紧接着，母巢中响起冰冷的机械合成音：“舰体修复率100%，引擎功率校准完毕，准备启航。十、九、八……”
    倒计时声中，水神共工号的核心反应堆率先苏醒。暗紫色的能量纹路从舰尾猛地窜出，如被唤醒的神脉般沿着舰身蔓延，转瞬便点亮整艘百米母舰；舰底的反重力装置嗡鸣启动，淡蓝色的能量流从喷口喷涌而出，托着沉重的舰身缓缓抬升。当舰底与地面彻底脱离的刹那，一圈无形的能量涟漪扩散开来，吹得周围悬浮的机械臂晃了晃，像是在为这尊钢铁巨物让路。
    “陨星弑神梭同步启动，护航阵型锁定。”
    机械音再次响起，两艘护卫舰的引擎瞬间轰鸣，声浪与母舰的嗡鸣交织共振，震得地面微微发颤。三道淡蓝色的能量光柱从三舰底部投射而下，在地面映出清晰的光影。与此同时，基地穹顶的能量护罩开始分层解除——最外层的蓝色光膜率先消散，紧接着中层护罩向内收缩，只留下紧贴通道的内层护罩，将汹涌的海水挡在基地之外，为三舰开辟出一条笔直通向海面的垂直通道。
    “水神共工号，推进翼展开，准备升空。”
    指令落下，母舰两侧的折叠翼缓缓向外舒展，如同巨鸟振翅，金属关节转动的“咔嗒”声在空旷的基地里格外清晰，翼展展开的瞬间，几乎覆盖了半个停机坪。下一秒，舰首的探照灯骤然亮起，两道雪白的光柱穿透内层护罩，直射上方漆黑的海水，将路径中游过的发光水母、盘绕的珊瑚礁映照得一清二楚，连水滴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升空！”
    最后一道指令落下的瞬间，水神共工号的脉冲推进翼喷发出耀眼的蓝白色焰流，瞬间照亮整个通道，高温甚至让周围的海水微微沸腾。舰身如离弦之箭般向上攀升，淡蓝色的能量护罩在舰体周围形成无形屏障，将涌来的海水轻轻推开，留下一道旋转的水涡。两艘护卫舰紧随其后，与母舰保持着十米的精准距离，三道焰流在漆黑的海水中划出三条明亮的轨迹，如流星般冲破内层护罩，向着海面疾驰而去。
    当三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顶端，基地的内层护罩骤然崩裂，“咔嚓”的碎裂声刚起，爆炸声便接踵而至。整个母巢在剧烈的轰鸣中轰然坍塌，合金穹顶如纸片般扭曲断裂，无数管道、机械臂在冲击波中解体飞溅，漆黑的海水如咆哮的巨兽般涌入基地残骸，瞬间吞没所有金属碎片，只留下一片翻腾的浑浊，转瞬又被深海的黑暗覆盖。
    另一边，赵羽飞在杨鸿建的拉扯下，拽着惊魂未定的胡尼亚拼命冲向紧急逃生通道。三人刚跌进逃生潜艇，海水便如潮水般涌来，潜艇的舱门在最后一刻闭合。杨鸿建双手飞快地操作着控制台，潜艇在海流中剧烈晃动，最终歪歪斜斜地冲破海面。片刻之后，海面恢复了平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看不到丝毫痕迹，仿佛这座隐藏在深海的秘密基地，从未存在过。
    高空之上，水神共工号已带着两艘护卫舰冲破大气层，舰体周围燃起淡蓝色的电离火焰，身后那颗蔚蓝的地星逐渐变小，前方的星海却愈发璀璨。三舰化作三道流光，向着未知的宇宙深处，全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