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萧绰的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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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堡”如同一个灰色的巨人，在短短十余日内突兀地屹立于野狐岭之上，其建造速度之快，墙体外观之奇异，如同一个沉重而冰冷的巨石，压在了北撤的契丹君臣心头，尤其是那位对陆明格外“关注”的萧绰公主。
契丹主力北撤至幽州以南百余里的临时行营，败战的颓丧尚未完全散去，关于周军“妖法筑城”的各种夸张传闻便已随着溃兵和斥候的回报，如同草原上的狼嗥，传得沸沸扬扬。
“公主！千真万确！那周军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只用十几天，就在野狐岭上垒起了一座灰扑扑的石头城！咱们的人远远看着，那城墙笔直得像刀切的一样，光滑得连只鸟儿都站不住！”一名刚从南边侦察回来的斥候队长，跪在萧绰面前，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悸和难以置信。
帐内其他契丹将领闻言，也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十几天？筑一座城？这怎么可能！”
“定是周军虚张声势，用木头搭了个架子，外面糊了层泥灰吓唬人！”
“没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十几天变出一座城来！”
大部分人对此都表示怀疑，认为这不过是周军为了恐吓他们而耍的花招。
然而，萧绰却沉默着。她端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陆明那张时而惫懒、时而专注、时而带着可恶笑容的脸，以及那惊天动地的“震天雷”和防不胜防的“火药箭”。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会一笑置之。但如果是陆明……这个总能弄出些匪夷所思东西的家伙，十几天筑起一座城？听起来荒谬，但发生在陆明身上，不知为何，竟让她有一种“这或许是真的”的可怕预感。
“眼见为实。”萧绰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压过了帐内的嘈杂，“传令，挑选十名最精锐的‘夜不收’（契丹精锐斥候），备好钩索、探爪。今夜，本宫要亲自去野狐岭，看看这座‘陆明堡’，到底是何等模样！”
“公主不可！”
“万万不可啊！您乃万金之躯，岂可亲身犯险？”
“让末将前去查探即可！”
将领们闻言大惊，纷纷劝阻。野狐岭如今已是周军前沿，戒备森严，公主亲自前往，风险太大！
萧绰却摆了摆手，眼神坚定而锐利：“正因为是陆明所筑，本宫才必须亲自去看！尔等不必再劝，执行命令！”
见她心意已决，众将只得领命。很快，十名身手矫健、经验丰富的“夜不收”被挑选出来，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涂着油彩，如同暗夜中的幽灵。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夜探的绝佳时机。
萧绰也换上了一身紧身的黑色夜行衣，将她窈窕矫健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将长发束起，蒙上面纱，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眸子。
一行十一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契丹大营，借着地形和夜色的掩护，朝着南方的野狐岭疾行而去。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避开可能的巡逻路线，利用沟壑和灌木丛隐藏身形，一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野狐岭脚下，隐藏在距离“陆明堡”约一里外的一片乱石丛中。
到了近处，即便在夜色中，那座堡垒的轮廓也带给众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它静静地矗立在岭上，与周围的山势融为一体，灰色的墙体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线条笔直得不像天然造物，更像是一头匍匐的、随时会暴起伤人的钢铁巨兽。城头上，隐约可见巡逻士兵的火把光点如同萤火般移动。
“散开，警戒四周。”萧绰低声下令，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座堡垒上。
她和两名负责贴身护卫的“夜不收”头领，借助岩石和阴影，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堡垒外墙潜行。越是靠近，那股非同寻常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终于，他们潜行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五十步的一处洼地。这里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墙体的细节。
萧绰示意停下，她仔细观察着。城墙并非想象中那种粗糙的巨石垒砌，也不是夯土墙的质感。它整体呈现出一种均匀的、毫无缝隙的灰色，表面异常光滑，几乎看不到任何砖石接缝或者夯土层的痕迹，仿佛是一整块巨大的灰色岩石被直接雕琢成了城墙！
一名“夜不收”头领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公主，这墙……好像是一整块的？这怎么可能？”
另一名头领则尝试性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巧劲朝着城墙掷去。
“啪！”
石子撞在城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弹了回来，落在草丛里。而城墙上，只留下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白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这硬度，远超寻常石料！
萧绰的心也沉了下去。她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周军只是用了一种比较快速的砌墙方法，外表做了处理。但现在看来，这墙体的材质和建造方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试试能否攀爬。”萧绰冷静地命令道。
一名擅长攀爬的“夜不收”立刻从背后取下带着铁钩的绳索，在手中抡圆了，朝着城墙顶部奋力抛去！
“铛！”
铁钩砸在城墙边缘，发出一声脆响，却没能抓住任何东西，光滑的墙体边缘根本没有可供钩挂的垛口或者缝隙！铁钩顺着光滑的墙面滑落下来，带下一溜细微的火星。
那名“夜不收”不死心，又尝试了几次，甚至试图用探爪直接抠挖墙面，但锋利的探爪只能在墙面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根本无法着力！
“公主，这墙……滑不溜手，根本无处下爪！而且坚硬无比，挖都挖不动！”那名“夜不收”喘着气，无奈地回报，脸上写满了挫败。他纵横草原多年，爬过的城墙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人无从下手的“光板墙”！
萧绰默然无语。她伸出手，亲自触摸那冰冷的墙体。触手之处，一片光滑坚硬，带着夜露的湿润和石材的冰冷，但那种浑然一体、毫无瑕疵的感觉，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这绝非任何已知的筑城技术所能达到！
她甚至能想象到，当契丹勇士们冒着箭雨，好不容易冲到城下，却发现面对的是这样一道光滑如镜、无处攀爬的绝望之墙时，会是何等的崩溃和无力！
“陆明……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萧绰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医术、火药、如今又是这闻所未闻的筑城神技……这个年轻的周国医官，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的认知底线，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绝对智慧的钦佩与忌惮。
她原本以为，“震天雷”已是陆明的底牌，没想到，他随手拿出的另一种“小玩意儿”（水泥），竟然能创造出如此恐怖的防御工事！攻，有“震天雷”这样的毁灭利器；守，有“陆明堡”这样的铁壁坚城！此人若不能为契丹所用，假以时日，必将是契丹的心腹大患，不，他现在已经是了！
就在萧绰心潮起伏，对陆明的忌惮和杀意攀升到顶点时，异变突生！
城头上，一支巡逻队的火把似乎无意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晃了一下。
“不好！可能被发现了！”一名“夜不收”头领低呼。
萧绰瞬间从思绪中惊醒，当机立断：“撤！”
十一道黑影如同受惊的狸猫，毫不犹豫地转身，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来路疾退！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几乎在他们离开原地的同时，城头上响起了警哨声，几支火箭“嗖嗖”地射向了他们刚才藏身的大致区域，将那片乱石丛照亮了一瞬。
所幸萧绰等人撤退及时，并未被锁定。
一路有惊无险地撤回契丹大营，萧绰卸下夜行衣，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传令，”她对等候的将领们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冰冷的决绝，“‘陆明堡’之事，确凿无疑。此城之坚，远超我等想象，强攻绝不可取。”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陆明堡”的位置上，眼中寒光闪烁：“但此堡新立，内部防御未必完善，驻军亦不会太多。传令给南京（幽州），让他们不惜代价，抽调精锐，多备火油、攻城器械，寻找机会，务必拔除此獠！绝不能让它成为周军钉在我契丹咽喉的毒刺！”
她知道，这座“陆明堡”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契丹的防御体系。必须尽快将其摧毁，否则后患无穷！
一场围绕着这座奇迹之城的攻防战，已然不可避免。
契丹主力北撤至幽州以南百余里的临时行营，败战的颓丧尚未完全散去，关于周军“妖法筑城”的各种夸张传闻便已随着溃兵和斥候的回报，如同草原上的狼嗥，传得沸沸扬扬。
“公主！千真万确！那周军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只用十几天，就在野狐岭上垒起了一座灰扑扑的石头城！咱们的人远远看着，那城墙笔直得像刀切的一样，光滑得连只鸟儿都站不住！”一名刚从南边侦察回来的斥候队长，跪在萧绰面前，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悸和难以置信。
帐内其他契丹将领闻言，也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十几天？筑一座城？这怎么可能！”
“定是周军虚张声势，用木头搭了个架子，外面糊了层泥灰吓唬人！”
“没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十几天变出一座城来！”
大部分人对此都表示怀疑，认为这不过是周军为了恐吓他们而耍的花招。
然而，萧绰却沉默着。她端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陆明那张时而惫懒、时而专注、时而带着可恶笑容的脸，以及那惊天动地的“震天雷”和防不胜防的“火药箭”。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会一笑置之。但如果是陆明……这个总能弄出些匪夷所思东西的家伙，十几天筑起一座城？听起来荒谬，但发生在陆明身上，不知为何，竟让她有一种“这或许是真的”的可怕预感。
“眼见为实。”萧绰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压过了帐内的嘈杂，“传令，挑选十名最精锐的‘夜不收’（契丹精锐斥候），备好钩索、探爪。今夜，本宫要亲自去野狐岭，看看这座‘陆明堡’，到底是何等模样！”
“公主不可！”
“万万不可啊！您乃万金之躯，岂可亲身犯险？”
“让末将前去查探即可！”
将领们闻言大惊，纷纷劝阻。野狐岭如今已是周军前沿，戒备森严，公主亲自前往，风险太大！
萧绰却摆了摆手，眼神坚定而锐利：“正因为是陆明所筑，本宫才必须亲自去看！尔等不必再劝，执行命令！”
见她心意已决，众将只得领命。很快，十名身手矫健、经验丰富的“夜不收”被挑选出来，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涂着油彩，如同暗夜中的幽灵。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夜探的绝佳时机。
萧绰也换上了一身紧身的黑色夜行衣，将她窈窕矫健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将长发束起，蒙上面纱，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眸子。
一行十一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契丹大营，借着地形和夜色的掩护，朝着南方的野狐岭疾行而去。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避开可能的巡逻路线，利用沟壑和灌木丛隐藏身形，一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野狐岭脚下，隐藏在距离“陆明堡”约一里外的一片乱石丛中。
到了近处，即便在夜色中，那座堡垒的轮廓也带给众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它静静地矗立在岭上，与周围的山势融为一体，灰色的墙体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线条笔直得不像天然造物，更像是一头匍匐的、随时会暴起伤人的钢铁巨兽。城头上，隐约可见巡逻士兵的火把光点如同萤火般移动。
“散开，警戒四周。”萧绰低声下令，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座堡垒上。
她和两名负责贴身护卫的“夜不收”头领，借助岩石和阴影，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堡垒外墙潜行。越是靠近，那股非同寻常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终于，他们潜行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五十步的一处洼地。这里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墙体的细节。
萧绰示意停下，她仔细观察着。城墙并非想象中那种粗糙的巨石垒砌，也不是夯土墙的质感。它整体呈现出一种均匀的、毫无缝隙的灰色，表面异常光滑，几乎看不到任何砖石接缝或者夯土层的痕迹，仿佛是一整块巨大的灰色岩石被直接雕琢成了城墙！
一名“夜不收”头领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公主，这墙……好像是一整块的？这怎么可能？”
另一名头领则尝试性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巧劲朝着城墙掷去。
“啪！”
石子撞在城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弹了回来，落在草丛里。而城墙上，只留下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白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这硬度，远超寻常石料！
萧绰的心也沉了下去。她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周军只是用了一种比较快速的砌墙方法，外表做了处理。但现在看来，这墙体的材质和建造方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试试能否攀爬。”萧绰冷静地命令道。
一名擅长攀爬的“夜不收”立刻从背后取下带着铁钩的绳索，在手中抡圆了，朝着城墙顶部奋力抛去！
“铛！”
铁钩砸在城墙边缘，发出一声脆响，却没能抓住任何东西，光滑的墙体边缘根本没有可供钩挂的垛口或者缝隙！铁钩顺着光滑的墙面滑落下来，带下一溜细微的火星。
那名“夜不收”不死心，又尝试了几次，甚至试图用探爪直接抠挖墙面，但锋利的探爪只能在墙面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根本无法着力！
“公主，这墙……滑不溜手，根本无处下爪！而且坚硬无比，挖都挖不动！”那名“夜不收”喘着气，无奈地回报，脸上写满了挫败。他纵横草原多年，爬过的城墙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人无从下手的“光板墙”！
萧绰默然无语。她伸出手，亲自触摸那冰冷的墙体。触手之处，一片光滑坚硬，带着夜露的湿润和石材的冰冷，但那种浑然一体、毫无瑕疵的感觉，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这绝非任何已知的筑城技术所能达到！
她甚至能想象到，当契丹勇士们冒着箭雨，好不容易冲到城下，却发现面对的是这样一道光滑如镜、无处攀爬的绝望之墙时，会是何等的崩溃和无力！
“陆明……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萧绰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医术、火药、如今又是这闻所未闻的筑城神技……这个年轻的周国医官，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的认知底线，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绝对智慧的钦佩与忌惮。
她原本以为，“震天雷”已是陆明的底牌，没想到，他随手拿出的另一种“小玩意儿”（水泥），竟然能创造出如此恐怖的防御工事！攻，有“震天雷”这样的毁灭利器；守，有“陆明堡”这样的铁壁坚城！此人若不能为契丹所用，假以时日，必将是契丹的心腹大患，不，他现在已经是了！
就在萧绰心潮起伏，对陆明的忌惮和杀意攀升到顶点时，异变突生！
城头上，一支巡逻队的火把似乎无意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晃了一下。
“不好！可能被发现了！”一名“夜不收”头领低呼。
萧绰瞬间从思绪中惊醒，当机立断：“撤！”
十一道黑影如同受惊的狸猫，毫不犹豫地转身，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来路疾退！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几乎在他们离开原地的同时，城头上响起了警哨声，几支火箭“嗖嗖”地射向了他们刚才藏身的大致区域，将那片乱石丛照亮了一瞬。
所幸萧绰等人撤退及时，并未被锁定。
一路有惊无险地撤回契丹大营，萧绰卸下夜行衣，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传令，”她对等候的将领们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冰冷的决绝，“‘陆明堡’之事，确凿无疑。此城之坚，远超我等想象，强攻绝不可取。”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陆明堡”的位置上，眼中寒光闪烁：“但此堡新立，内部防御未必完善，驻军亦不会太多。传令给南京（幽州），让他们不惜代价，抽调精锐，多备火油、攻城器械，寻找机会，务必拔除此獠！绝不能让它成为周军钉在我契丹咽喉的毒刺！”
她知道，这座“陆明堡”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契丹的防御体系。必须尽快将其摧毁，否则后患无穷！
一场围绕着这座奇迹之城的攻防战，已然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