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佛法在人法面前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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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紫竹林。
潮音洞内，亘古长存的祥和佛光，今日竟如沸水般躁动不休。
观音菩萨端坐莲台。
那张俯瞰众生万苦、始终慈悲的玉容，此刻只剩一片凝结的寒霜。
她面前，一面佛光水镜无声悬浮。
镜中，正映照着红风山上发生的一切。
陈光蕊立“人道公堂”。
孙悟空一棒碎佛宝。
惠岸行者，承载着她一缕神念的化身，被当场打成齑粉。
最后，是她座下十八位护教珈蓝，像一群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跪在一个凡人堂前，领受一个闻所未闻的“劳动改造”判决。
水镜中的每一帧，都不再是羞辱。
那是诛心。
更是对她所持之道、对整个佛门的公开宣战。
“欺人太甚……”
观音闭上了双眼。
紧握玉净瓶的五指微微发白，瓶中杨柳枝无风自动，枝叶簌簌颤抖，洒下的甘露水滴，却再也浇不灭她自菩萨心中升腾的怒火。
那不是憎恶，不是愤恨。
那是一种根基被撬动，道统被践踏的本源之怒。
李道兴！
又是那个李道兴！
他甚至没有露面，但这一整套阳谋，毒辣，刁钻，环环相扣，每一个环节都透着他那股子玩世不恭之下，直刺要害的阴损味道。
人道公堂？劳动改造？
这根本就是用佛门最引以为傲的“教化”，来剥佛门的皮，抽佛门的骨！
他在向三界宣告一件事——
佛门的规矩，在人皇的王法前，一文不值！
“菩萨！”
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从洞外滚了进来。
一名珈蓝神念所化的虚影冲入洞中，浑身狼狈，气息溃散。
“菩萨！大事不好！那孙悟空……那孙悟空他……”
这名珈蓝神魂已然受创，颠三倒四，口中只反复念叨着“王法”、“国运”几个字，眼神里满是被彻底撕碎了信仰的恐惧。
观音缓缓睁眼，水镜中的画面已经定格。
她没有去看那失态的珈蓝。
她的目光，只是穿透水镜，落在那身着青色官袍、神情淡漠的凡人书生身上。
陈光蕊。
一枚她从未正眼瞧过的棋子。
如今，这枚棋子在李道兴的手中，变成了一把凿子，要生生凿穿佛门在西牛贺洲经营万年的根基。
杀了他？
杀了这个凡人，便立刻坐实了佛门“恼羞成怒，不讲法理”的罪名，正中李道兴下怀。
不杀他？
任由那座“人道公堂”如一颗毒钉般扎在西牛贺洲，日夜宣扬大唐律法，审判佛门信众？
佛门威严何存？
灵山颜面何存？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用阳谋布下的，让她进退维谷的死局。
“够了。”
观音清冷的声音响起，止住了那珈蓝的语无伦次。
她站起身。
周身躁动的佛光尽数收敛入体，那股几乎要焚尽南海的怒意也被一同压下，沉淀为一种更加恐怖的决绝。
“此事，已非贫僧一人可决。”
她望向西方，灵山的方向。
“唐皇，李道兴……你们执意要掀翻这张桌子。”
“那便休怪我佛门，降下雷霆。”
一步踏出，观音的身影消失在潮音洞。
下一刻，灵山，大雷音寺外。
她的身影显现。
她没有直入寺中，而是对着那宏伟庄严的佛门圣地，敛衽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观音，有西行要事，求见我佛如来！”
……
与此同时，长安，太极殿。
李世民负手站在巨大的沙盘前。
沙盘之上，不仅有大唐万里疆域，更用朱砂与墨线，勾勒出了整个西牛贺洲的轮廓。
在红风山的位置，一面小小的赤龙旗，迎风而立。
“道兴，你这一手，够狠。”
李世民凝视着那面龙旗，脸上并无喜色，反而透着沉重。
“朕几乎能感觉到，观音此刻的怒火，足以将南海煮沸。”
“皇兄，这才到哪儿。”
李道兴懒洋洋地靠在殿中朱柱上，打了个哈欠，脸色略显苍白。
显然，之前系统的强制抽取，对他消耗不小。
“咱们是跟神佛下棋，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出点险招，怎么赢？”
“你就不怕他们真掀了桌子？”
李世民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划过，语气低沉。
“直接派一尊佛陀，或者一尊菩萨，将红风山连同牛魔王，从西牛贺洲彻底抹去？”
“他们会的。”
李道兴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眼神里却不见担忧，反而透出一丝玩味。
“但不是现在。”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前脚刚被‘王法’审判，后脚就派人灭口，这吃相太难看。等于公开承认，佛门斗不过人族的‘法理’，只剩下拳头。”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牛魔王不是蠢货，他背后是整个妖族。佛门敢动他，就得掂量一下，是否要引爆整个西牛贺洲妖族的怒火。这笔账，不划算。”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最重要的一点，皇兄，咱们给他们留了台阶下。”
李世民一怔：“台阶？”
“对啊。”
李道兴摊开手，那笑容里带着三分慵懒，七分算计。
“我让陈光蕊告诉牛魔王，欢迎佛门派人来‘上诉’、‘辩护’。这就是那个口子。”
“只要他们肯坐到那张公堂的桌子前，哪怕只是演一场戏，把人带走，面子上也算过去了。”
“可他们一旦坐下，就等于默认了我大唐‘王法’的管辖权。”
“这是一杯毒酒，皇兄。”
“就看他们是选择当场翻脸，还是捏着鼻子，先把这杯毒酒喝下去了。”
李世民久久不语。
他只是看着沙盘上那面赤色龙旗，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道兴，朕忽然觉得，这人皇之位，以前坐得太憋屈了。”
他的眼中，燃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光。
那是属于帝王的，开疆拓土的野望之火。
“朕的大唐，不该只在南赡部洲。”
“这天下，凡我人族生息之地，便该有我大唐的王法！”
李道兴看着这位被彻底点燃了雄心的千古一帝，懒洋洋地笑了。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跑入殿内，跪地禀报。
“陛下！钦天监袁天罡、李淳风求见！言有‘西星异动，国之大吉’上奏！”
李世民与李道兴对视一眼。
李道兴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俩神棍，鼻子倒是比狗还灵。”
潮音洞内，亘古长存的祥和佛光，今日竟如沸水般躁动不休。
观音菩萨端坐莲台。
那张俯瞰众生万苦、始终慈悲的玉容，此刻只剩一片凝结的寒霜。
她面前，一面佛光水镜无声悬浮。
镜中，正映照着红风山上发生的一切。
陈光蕊立“人道公堂”。
孙悟空一棒碎佛宝。
惠岸行者，承载着她一缕神念的化身，被当场打成齑粉。
最后，是她座下十八位护教珈蓝，像一群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跪在一个凡人堂前，领受一个闻所未闻的“劳动改造”判决。
水镜中的每一帧，都不再是羞辱。
那是诛心。
更是对她所持之道、对整个佛门的公开宣战。
“欺人太甚……”
观音闭上了双眼。
紧握玉净瓶的五指微微发白，瓶中杨柳枝无风自动，枝叶簌簌颤抖，洒下的甘露水滴，却再也浇不灭她自菩萨心中升腾的怒火。
那不是憎恶，不是愤恨。
那是一种根基被撬动，道统被践踏的本源之怒。
李道兴！
又是那个李道兴！
他甚至没有露面，但这一整套阳谋，毒辣，刁钻，环环相扣，每一个环节都透着他那股子玩世不恭之下，直刺要害的阴损味道。
人道公堂？劳动改造？
这根本就是用佛门最引以为傲的“教化”，来剥佛门的皮，抽佛门的骨！
他在向三界宣告一件事——
佛门的规矩，在人皇的王法前，一文不值！
“菩萨！”
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从洞外滚了进来。
一名珈蓝神念所化的虚影冲入洞中，浑身狼狈，气息溃散。
“菩萨！大事不好！那孙悟空……那孙悟空他……”
这名珈蓝神魂已然受创，颠三倒四，口中只反复念叨着“王法”、“国运”几个字，眼神里满是被彻底撕碎了信仰的恐惧。
观音缓缓睁眼，水镜中的画面已经定格。
她没有去看那失态的珈蓝。
她的目光，只是穿透水镜，落在那身着青色官袍、神情淡漠的凡人书生身上。
陈光蕊。
一枚她从未正眼瞧过的棋子。
如今，这枚棋子在李道兴的手中，变成了一把凿子，要生生凿穿佛门在西牛贺洲经营万年的根基。
杀了他？
杀了这个凡人，便立刻坐实了佛门“恼羞成怒，不讲法理”的罪名，正中李道兴下怀。
不杀他？
任由那座“人道公堂”如一颗毒钉般扎在西牛贺洲，日夜宣扬大唐律法，审判佛门信众？
佛门威严何存？
灵山颜面何存？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用阳谋布下的，让她进退维谷的死局。
“够了。”
观音清冷的声音响起，止住了那珈蓝的语无伦次。
她站起身。
周身躁动的佛光尽数收敛入体，那股几乎要焚尽南海的怒意也被一同压下，沉淀为一种更加恐怖的决绝。
“此事，已非贫僧一人可决。”
她望向西方，灵山的方向。
“唐皇，李道兴……你们执意要掀翻这张桌子。”
“那便休怪我佛门，降下雷霆。”
一步踏出，观音的身影消失在潮音洞。
下一刻，灵山，大雷音寺外。
她的身影显现。
她没有直入寺中，而是对着那宏伟庄严的佛门圣地，敛衽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观音，有西行要事，求见我佛如来！”
……
与此同时，长安，太极殿。
李世民负手站在巨大的沙盘前。
沙盘之上，不仅有大唐万里疆域，更用朱砂与墨线，勾勒出了整个西牛贺洲的轮廓。
在红风山的位置，一面小小的赤龙旗，迎风而立。
“道兴，你这一手，够狠。”
李世民凝视着那面龙旗，脸上并无喜色，反而透着沉重。
“朕几乎能感觉到，观音此刻的怒火，足以将南海煮沸。”
“皇兄，这才到哪儿。”
李道兴懒洋洋地靠在殿中朱柱上，打了个哈欠，脸色略显苍白。
显然，之前系统的强制抽取，对他消耗不小。
“咱们是跟神佛下棋，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出点险招，怎么赢？”
“你就不怕他们真掀了桌子？”
李世民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划过，语气低沉。
“直接派一尊佛陀，或者一尊菩萨，将红风山连同牛魔王，从西牛贺洲彻底抹去？”
“他们会的。”
李道兴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眼神里却不见担忧，反而透出一丝玩味。
“但不是现在。”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前脚刚被‘王法’审判，后脚就派人灭口，这吃相太难看。等于公开承认，佛门斗不过人族的‘法理’，只剩下拳头。”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牛魔王不是蠢货，他背后是整个妖族。佛门敢动他，就得掂量一下，是否要引爆整个西牛贺洲妖族的怒火。这笔账，不划算。”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最重要的一点，皇兄，咱们给他们留了台阶下。”
李世民一怔：“台阶？”
“对啊。”
李道兴摊开手，那笑容里带着三分慵懒，七分算计。
“我让陈光蕊告诉牛魔王，欢迎佛门派人来‘上诉’、‘辩护’。这就是那个口子。”
“只要他们肯坐到那张公堂的桌子前，哪怕只是演一场戏，把人带走，面子上也算过去了。”
“可他们一旦坐下，就等于默认了我大唐‘王法’的管辖权。”
“这是一杯毒酒，皇兄。”
“就看他们是选择当场翻脸，还是捏着鼻子，先把这杯毒酒喝下去了。”
李世民久久不语。
他只是看着沙盘上那面赤色龙旗，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道兴，朕忽然觉得，这人皇之位，以前坐得太憋屈了。”
他的眼中，燃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光。
那是属于帝王的，开疆拓土的野望之火。
“朕的大唐，不该只在南赡部洲。”
“这天下，凡我人族生息之地，便该有我大唐的王法！”
李道兴看着这位被彻底点燃了雄心的千古一帝，懒洋洋地笑了。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跑入殿内，跪地禀报。
“陛下！钦天监袁天罡、李淳风求见！言有‘西星异动，国之大吉’上奏！”
李世民与李道兴对视一眼。
李道兴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俩神棍，鼻子倒是比狗还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