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血珀朔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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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的蓑衣在夜风中簌簌作响,陶片间渗出的血色琥珀竟如活物般蠕动,逐渐聚合成七具无面人形。言烁掌心的冰鳞突然灼烧般发烫,那些琥珀人形同步抬手指向他的心脏。
    "七百年前的守墓人......"女子翻掌召回流散的青铜镜,镜面倒映出老者空洞的眼窝里游动的铭文,"他把自己炼成了活葬碑。"
    最前方的琥珀人形突然裂开嘴角,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时辰到了,该把心脏还给它了。"话音未落,七具人形同时炸开,漫天血雨凝成锁链缠向言烁脖颈。
    女子掷出青铜镜组成星宿阵列,血链撞上镜面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言烁趁机挥动棱刃斩断近身的锁链,却发现断裂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细如发丝的青铜残片——与他吞下的锁链材质完全相同。
    "他在用你的锚点反噬裂痕!"女子突然咳出黑血,青铜镜阵列出现裂痕,"毁掉陶俑里的本命泥!"
    言烁翻滚避开两道交错的锁链,冰鳞覆盖的右手按向地面。葬灵根残留的根系突然疯长,却在触及他手掌的瞬间化作灰白粉尘——粉尘中浮现出无数记忆残片:
    他看到七百年前的同款青铜镜阵里,十二名祭司正将暗紫色心脏封入少年胸腔,而那少年眉眼与自己有八分相似;
    他看到老者当年还是祭司首领,正用沾血的刻刀在祭坛底部纂写"三骸锁永镇于此";
    他看到昨夜失踪的采药人,正被活生生按进沸腾的琥珀浆液......
    "找到了!"言烁猛然睁眼,棱刃裹挟着粉尘刺向古槐树干。树皮剥落的刹那,露出内里镶嵌的陶瓮——瓮中蜷缩着与老者容貌相同的泥偶,心口插着三枚逆生倒刺。
    老者发出非人的嘶吼,所有琥珀锁链调转方向刺向陶瓮。言烁却抢先半步扣住泥偶天灵盖,他掌心的冰鳞突然蔓延成铠甲,时空在指尖产生细微的扭曲。
    "这是你教我的。"他对着记忆残片里的祭司首领冷笑,五指狠狠收拢,"葬灵根本就是双向通道。"
    泥偶炸裂的轰鸣声中,老者蓑衣下的躯体开始片片剥落。那些褪下的皮肤竟是一张张压扁的人皮,每张都烙印着不同的生辰八字。当最后的人皮脱落,暴露出的竟是青铜浇筑的腔体,肋骨间隙卡着半枚残缺的锁头——正是三骸锁的部件之一。
    女子突然闪现在腔体前,指尖凝聚月华刺入锁孔:"原来你藏在这里......"
    未等她拔出锁头,裂痕核心突然降下漆黑光柱。光柱中伸出覆满眼睛的巨掌,攥住青铜腔体就要缩回天际。言烁体内的心脏疯狂震颤,银火不受控地从七窍喷涌,在虚空烧灼出焦黑的甬道。
    "追!"女子扯下衣带缠住言烁手腕,"顺着血脉共鸣追!"
    两人被银火裹挟着冲入甬道,却在穿越的瞬间听到无数破碎的呓语。言烁看到十二个时空泡中的自己同时转头:
    有人浑身长满青铜锈迹跪坐在王座;
    有人正在把冰鳞一片片剜给哭泣的孩童;
    有人脚下堆积着女子破碎的青铜镜......
    当他们重重摔落在实地时,头顶的裂痕正在渗出金色血液。女子颤抖着指向眼前之物——
    一具顶天立地的青铜棺椁悬浮在虚空,棺身缠绕着三重逆生锁链,锁眼正好与老者体内的残锁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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