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潭王朱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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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姨说了跟没说一样。
自己总不可能将她带到宫中，任由她一一指认。
可看那红姨此刻被吓得已然是口不择言，刘保儿虽相信她只是个棋子，却依旧看向常茂说道。
“烦请郑国公继续用刑，看看能不能再撬出些什么。”
“大人饶命啊！”
“奴家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没有理会红姨的求饶，刘保儿微微拱手后便也离开了锦衣卫所。
男子，公公，五旬左右。
再加上能经常出宫的，必然是各监监正。
那符和嫌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只是让刘保儿有些发愁的是，这红姨所说的每一条线索，竟无不指向他的干爹刘和。
可自家干爹应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才对啊！
念及至此。
刘保儿不禁加快脚步，径直朝皇宫赶去。
待走到刘和住所，刘保儿故意停在院中喊：“李盼大人？”
见自家义父迟迟没有出来，刘保儿接连高喊了几声后，这才缓缓进入门内。
“方才是你在院中呼喊？”
“是孩儿，孩儿唐突。”
刘保儿拱手致歉的同时，一双眸子很是鬼祟的观察着刘和的表情变化。
而听到刘保儿这话。
刘和却有些茫然问道：“李盼是朝中大臣？”
“并非朝臣，乃是皇宫宫人。”
“宫人？”刘和愈发费解了几分，“能被你尊称一声大人的，应与你同级乃是各监主事。”
“我怎不知有李盼此人？”
确认自己干爹实在不知，刘保儿轻叹口气，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干爹。”
“儿子查阅了名册，宫中各房宫人凡有品级，都无李盼此人。”
“郑国公也在继续审问那红姨，只是这‘李盼’俨然是假名，怕是郑国公那边也审不出什么。”
“嗯..... ”
见自家干爹低眉沉思，刘保儿心下一沉，试探说道。
“孩儿可否将那红姨假扮成宫女带入宫中，让其当场指认？”
“毕竟能策划此事，甚至能做成生意的，必然是各监监正。”
“到时只需那红姨现场指认，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蠢货！”
不等刘保儿说完，刘和面色一沉，当即质问。
“带那人进宫，此事可要禀明陛下？”
“事情尚未查明，孩儿不敢叨扰陛下。”
刘保儿也担心自己猜测失误，那化名李盼的并非各监监正。
而当下一旦禀报朱标，万一朱标也要亲自来看那红姨指认罪首。
到时候却没有指认出来。
如此往小了说，那是他失职无用。
可若往大了说，那便是欺君的大罪。
同样听到刘保儿这话，刘和面色愈发阴沉，当即斥道。
“既然不能禀明陛下，那你如何带宫外之人进宫？”
“皇宫禁地，天家所在。”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带外人前来？”
刘和毫不掩饰脸上怒意，将面前的刘保儿斥的体无完肤。
他实在想不通平日里看着还算机敏的刘保儿，当下怎就会出如此昏招。
要知道！
无论哪一位帝王都对皇宫的安全，以及出入的严密性格外重视。
倘若今日刘保儿能带一个青楼老鸨进宫，那明日他是不是就能带刺客入宫？
到了将来。
刘保儿是不是就能买通禁军，率领一队死士杀入宫闱？
相比于那什么‘李盼’倒卖宫中消息，大内不安才是朱标最为关注的事。
刘保儿若真是如此，到时候恐怕还没惩处那李盼，刘保儿自己便要先一步被五马分尸！
同样！
看着自家干爹眸光犀利，直勾勾盯着自己。
刘保儿顿时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立时之间，刘保儿只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额上汗水也是止不住的下落。
“那....那干爹.....”
“当下孩儿该当如何啊.....”
没有理会刘保儿的话，刘和于屋内左右踱步。
半刻钟后，方才出声说道。
“宫中宫人名录，我都尽知，并无李盼此人。”
“不过能随意出宫的，也就那么几人。”
“干爹，五旬左右的都有哪几个？”刘保儿表情急切，连忙追问。
只是与满脸急切的刘保儿不同。
此时的刘和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冲刘保儿道：“就那么几人，你且都将他们带出宫去，让那怡红院管事指认。”
“是！”
闻听此言，刘保儿眼前一亮，当即便应允了下来。
不过见自家干爹依旧是愁容满脸。
刚走出两步的刘保儿忙驻足道。
“干爹，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先带那几人出宫，让怡红院指认后再议吧。”
将刘保儿打发出宫后，刘和深吸口气，转而换上一身正装，径直便朝门外走去。
和刘保儿看法一致。
宫中各监的主事要么有这个本事却没胆子，要么便是有胆子，却不能随意出宫。
所以刘和基本上能够肯定，断然不是那些监正所为。
而且！
能时常出入谨身殿的人没几个，那几个宫人自然也没这个胆子。
所以眼下能办成此事的，也就只剩下与朱标关系亲近，且尚在皇宫的一众王爷。
念及至此。
刘和脚步加快，径直朝潭王所在的宫殿走去。
“见过刘公公。”
看着潭王宫主事邵平，刘和阴沉着脸用力挥了挥手。
下一秒。
跟随在刘和身后的几名宫人立时便将邵平按在了地上。
“刘公公，您这是....”
“带走！”
“我无罪啊....”
没有理会邵平的说辞，刘和冲王宫其他宫人垂手道：“烦请禀报潭王殿下，小人求见。”
“刘公公见谅，潭王殿下不在宫中。”
“嗯。”
闻言，刘和默默站在王宫门口，再无言语。
而看到潭王宫那些诚惶诚恐的宫人，刘和语调和缓，温声宽慰道。
“邵平有罪，与你等无关。”
“咋家在此等候潭王殿下，也是求殿下开恩，只惩邵平一人，不牵连其他宫人。”
“是是是.....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众人说着，自发给刘和搬来椅子，端来茶水。
只是刘和笑着摆了摆手，当下依旧是稳稳立于原地。
也是此时。
王宫内突然传来一阵嗔怒女声。
“邵平乃本宫宫中的主事，刘和好大的狗胆，竟敢不通禀本宫，将其捉拿！”
当看到刘和面色平静，默默立于宫门。
原本还怒气冲冲打算打上门去的达定太妃，此刻面色一顿，顿时收敛了先前气势。
要知道！
刘和跟随老朱多年，虽说只是个宫人，可其备受信任。
相比之下。
仅是老朱数十名妃子其中一个的达定太妃，还真不敢太过得罪刘和。
“小人参见达定太妃。”
“刘公公缉拿邵平，可是陛下的旨意？”
“并无旨意。”
“那是太上皇从京外发来书信？”
“自然也不是。”
“那便是你自作主张了？”
达定太妃怒火中烧，冲着刘和怒声斥道：“你好大的狗胆！”
“没有圣谕，你怎敢拿我宫中主事？”
“走！”
“同本宫到陛下跟前说个明白！”
就在达定太妃抬腿朝谨身殿走去的同时，刘和表情平静，沉声说道。
“太妃明鉴！”
“小人即便有太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太妃。”
“若无大事，小人怎敢无故上门？”
“嗯？”
听到这话，达定太妃不由一怔。
自打大明建国以来，这刘和便一直跟在老朱身侧。
而且刘和也素以和善着称。
倘若不是大事，没有实证，这刘和似乎还真不敢到她宫中拿人。
“出了何事？”
念及至此，达定太妃下意识问道。
可面对她的疑惑，刘和却依旧面沉似水，沉沉出声。
“若太妃不知出了何事，当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有些个腌臜事若被太妃听到，怕会污了您的耳朵。”
“而这些个腌臜事，自然是我们这些下人的罪责。”
闻听此言。
本就不傻的达定太妃当下了然。
这刘和是说无论出了何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也和潭王朱梓没有关系。
一切都是那邵平胆大包天，咎由自取。
并非她还有潭王朱梓背后指使。
最为主要的是。
倘若此事出现转机，那罪责也是他刘和的。
不过当下达定太妃能够肯定的是，当下出的事必然不小，否则的话这刘和不敢丝毫不给自己留些情面。
“既如此，那便多谢刘和公公了。”
“小人不敢。”
“小人祈请太妃回宫歇息，待此事落罢，小人定上门请罪。”
“届时太妃要杀要剐，小人绝无怨言！”
刘和说着，于宫门口当着一众潭王宫下人的面，冲达定太妃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明白这刘和不仅是给自己台阶，也是给自己颜面。
达定太妃微微颔首，命身旁宫人给刘和搬来椅子后，便径直朝宫中走去。
不多时。
当看到潭王朱梓径直回宫。
刘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拜迎。
“小人刘和，见过潭王殿下。”
“刘公公？父皇出宫巡视，你竟没随行？”
“小人无用。”
刘和应了一句，旋即开门见山道：“殿下宫中主事太监邵平已被小人缉拿。”
“还请殿下饶恕。”
“嗯？”
朱梓闻言脸色一沉，抬腿一脚便朝跪在自己跟前的刘和踹了过去。
“当狗的东西，真以为你侍奉陛下多年便能做我朱家的主？”
“我宫中之人，哪里轮的到你来缉拿！”
听到这话。
刘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相较于宫中其他贵妃、太妃，还有宫人。
朱梓这位年少气盛的皇子自然不会因他侍奉老朱多年，给他留有情面。
这也是刘和看来最为棘手之处。
“小人万死。”
“小人卑贱之躯，哪里敢干涉天家之事。”
“只是殿下！”
刘和抬眸看向朱梓，一字一句道：“邵平出宫作下的诸多行径，殿下难道丝毫不知？”
“本王知道又能如何！”
“邵平在宫外所行，皆是本王授意......”
“殿下！”
听到朱梓想都没想，当着一众宫人的面便直接承认。
刘和猛地提高音量，当即打断道。
“将宫中消息传至宫外，售卖给朝中官员。”
“此事小人现已查明，乃邵平假借殿下之名，猖狂行事。”
“小人此番前来，也是殿下授意，命小人前来捉拿邵平！”
“放你娘的狗屁！”朱梓听的云里雾里，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本王何事命你前来拿人....”
“殿下！”
生怕朱梓自己把自己推进火坑里，刘和眸光犀利，直勾勾瞪着朱梓生怕他继续往下说。
而此时朱梓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转而径直朝宫内走去的同时，冲刘和没好气道：“随本王进宫。”
“是！”
待进入宫中，刘和示意朱梓屏退左右。
之后这才出声道。
“敢问潭王殿下，邵平售卖宫中消息，可是殿下授意？”
“不错！”
“那命邵平于勾栏之地扎下住所，也是殿下之意？”
“勾栏之地？”
朱梓愣了片刻，旋即摇了摇头。
“本王只命他将宫中消息卖些银子，并不知他在哪里卖的消息。”
“殿下缺银子？”
这次换刘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朱梓长在深宫，压根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而且他每月的例银也是不少，足够平日里赏赐下人。
况且卖消息给朝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刘和实在想不出来，朱梓要做什么才会用到这么多钱财。
“本王不缺银子，可朝廷需要银子。”
听到刘和的话，朱梓也不磨迹，直接挑明道：“父皇和皇兄长久以来都在为国库无银发愁。”
“本王同六哥、七哥还有九弟一同张罗。”
“将宫中消息流出皇宫，也能卖些银子充实国库。”
“仅是为了充实国库？”刘和有些狐疑的看向朱梓。
可见他如此。
朱梓却立时震怒，当即没好气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本王何必在你跟前扯谎！”
“别扯有的没的，立即将那邵平给本王送回来。”
“否则的话.....”
“恕小人不能从命！”
“放肆.....”
就在朱梓起身，作势又要教训刘保儿之时。
却见刘保儿猛然下跪，当即挑明道。
“陛下有令，命刘保儿稽查皇宫消息不严之事！”
自己总不可能将她带到宫中，任由她一一指认。
可看那红姨此刻被吓得已然是口不择言，刘保儿虽相信她只是个棋子，却依旧看向常茂说道。
“烦请郑国公继续用刑，看看能不能再撬出些什么。”
“大人饶命啊！”
“奴家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没有理会红姨的求饶，刘保儿微微拱手后便也离开了锦衣卫所。
男子，公公，五旬左右。
再加上能经常出宫的，必然是各监监正。
那符和嫌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只是让刘保儿有些发愁的是，这红姨所说的每一条线索，竟无不指向他的干爹刘和。
可自家干爹应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才对啊！
念及至此。
刘保儿不禁加快脚步，径直朝皇宫赶去。
待走到刘和住所，刘保儿故意停在院中喊：“李盼大人？”
见自家义父迟迟没有出来，刘保儿接连高喊了几声后，这才缓缓进入门内。
“方才是你在院中呼喊？”
“是孩儿，孩儿唐突。”
刘保儿拱手致歉的同时，一双眸子很是鬼祟的观察着刘和的表情变化。
而听到刘保儿这话。
刘和却有些茫然问道：“李盼是朝中大臣？”
“并非朝臣，乃是皇宫宫人。”
“宫人？”刘和愈发费解了几分，“能被你尊称一声大人的，应与你同级乃是各监主事。”
“我怎不知有李盼此人？”
确认自己干爹实在不知，刘保儿轻叹口气，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干爹。”
“儿子查阅了名册，宫中各房宫人凡有品级，都无李盼此人。”
“郑国公也在继续审问那红姨，只是这‘李盼’俨然是假名，怕是郑国公那边也审不出什么。”
“嗯..... ”
见自家干爹低眉沉思，刘保儿心下一沉，试探说道。
“孩儿可否将那红姨假扮成宫女带入宫中，让其当场指认？”
“毕竟能策划此事，甚至能做成生意的，必然是各监监正。”
“到时只需那红姨现场指认，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蠢货！”
不等刘保儿说完，刘和面色一沉，当即质问。
“带那人进宫，此事可要禀明陛下？”
“事情尚未查明，孩儿不敢叨扰陛下。”
刘保儿也担心自己猜测失误，那化名李盼的并非各监监正。
而当下一旦禀报朱标，万一朱标也要亲自来看那红姨指认罪首。
到时候却没有指认出来。
如此往小了说，那是他失职无用。
可若往大了说，那便是欺君的大罪。
同样听到刘保儿这话，刘和面色愈发阴沉，当即斥道。
“既然不能禀明陛下，那你如何带宫外之人进宫？”
“皇宫禁地，天家所在。”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带外人前来？”
刘和毫不掩饰脸上怒意，将面前的刘保儿斥的体无完肤。
他实在想不通平日里看着还算机敏的刘保儿，当下怎就会出如此昏招。
要知道！
无论哪一位帝王都对皇宫的安全，以及出入的严密性格外重视。
倘若今日刘保儿能带一个青楼老鸨进宫，那明日他是不是就能带刺客入宫？
到了将来。
刘保儿是不是就能买通禁军，率领一队死士杀入宫闱？
相比于那什么‘李盼’倒卖宫中消息，大内不安才是朱标最为关注的事。
刘保儿若真是如此，到时候恐怕还没惩处那李盼，刘保儿自己便要先一步被五马分尸！
同样！
看着自家干爹眸光犀利，直勾勾盯着自己。
刘保儿顿时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立时之间，刘保儿只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额上汗水也是止不住的下落。
“那....那干爹.....”
“当下孩儿该当如何啊.....”
没有理会刘保儿的话，刘和于屋内左右踱步。
半刻钟后，方才出声说道。
“宫中宫人名录，我都尽知，并无李盼此人。”
“不过能随意出宫的，也就那么几人。”
“干爹，五旬左右的都有哪几个？”刘保儿表情急切，连忙追问。
只是与满脸急切的刘保儿不同。
此时的刘和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冲刘保儿道：“就那么几人，你且都将他们带出宫去，让那怡红院管事指认。”
“是！”
闻听此言，刘保儿眼前一亮，当即便应允了下来。
不过见自家干爹依旧是愁容满脸。
刚走出两步的刘保儿忙驻足道。
“干爹，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先带那几人出宫，让怡红院指认后再议吧。”
将刘保儿打发出宫后，刘和深吸口气，转而换上一身正装，径直便朝门外走去。
和刘保儿看法一致。
宫中各监的主事要么有这个本事却没胆子，要么便是有胆子，却不能随意出宫。
所以刘和基本上能够肯定，断然不是那些监正所为。
而且！
能时常出入谨身殿的人没几个，那几个宫人自然也没这个胆子。
所以眼下能办成此事的，也就只剩下与朱标关系亲近，且尚在皇宫的一众王爷。
念及至此。
刘和脚步加快，径直朝潭王所在的宫殿走去。
“见过刘公公。”
看着潭王宫主事邵平，刘和阴沉着脸用力挥了挥手。
下一秒。
跟随在刘和身后的几名宫人立时便将邵平按在了地上。
“刘公公，您这是....”
“带走！”
“我无罪啊....”
没有理会邵平的说辞，刘和冲王宫其他宫人垂手道：“烦请禀报潭王殿下，小人求见。”
“刘公公见谅，潭王殿下不在宫中。”
“嗯。”
闻言，刘和默默站在王宫门口，再无言语。
而看到潭王宫那些诚惶诚恐的宫人，刘和语调和缓，温声宽慰道。
“邵平有罪，与你等无关。”
“咋家在此等候潭王殿下，也是求殿下开恩，只惩邵平一人，不牵连其他宫人。”
“是是是.....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众人说着，自发给刘和搬来椅子，端来茶水。
只是刘和笑着摆了摆手，当下依旧是稳稳立于原地。
也是此时。
王宫内突然传来一阵嗔怒女声。
“邵平乃本宫宫中的主事，刘和好大的狗胆，竟敢不通禀本宫，将其捉拿！”
当看到刘和面色平静，默默立于宫门。
原本还怒气冲冲打算打上门去的达定太妃，此刻面色一顿，顿时收敛了先前气势。
要知道！
刘和跟随老朱多年，虽说只是个宫人，可其备受信任。
相比之下。
仅是老朱数十名妃子其中一个的达定太妃，还真不敢太过得罪刘和。
“小人参见达定太妃。”
“刘公公缉拿邵平，可是陛下的旨意？”
“并无旨意。”
“那是太上皇从京外发来书信？”
“自然也不是。”
“那便是你自作主张了？”
达定太妃怒火中烧，冲着刘和怒声斥道：“你好大的狗胆！”
“没有圣谕，你怎敢拿我宫中主事？”
“走！”
“同本宫到陛下跟前说个明白！”
就在达定太妃抬腿朝谨身殿走去的同时，刘和表情平静，沉声说道。
“太妃明鉴！”
“小人即便有太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太妃。”
“若无大事，小人怎敢无故上门？”
“嗯？”
听到这话，达定太妃不由一怔。
自打大明建国以来，这刘和便一直跟在老朱身侧。
而且刘和也素以和善着称。
倘若不是大事，没有实证，这刘和似乎还真不敢到她宫中拿人。
“出了何事？”
念及至此，达定太妃下意识问道。
可面对她的疑惑，刘和却依旧面沉似水，沉沉出声。
“若太妃不知出了何事，当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有些个腌臜事若被太妃听到，怕会污了您的耳朵。”
“而这些个腌臜事，自然是我们这些下人的罪责。”
闻听此言。
本就不傻的达定太妃当下了然。
这刘和是说无论出了何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也和潭王朱梓没有关系。
一切都是那邵平胆大包天，咎由自取。
并非她还有潭王朱梓背后指使。
最为主要的是。
倘若此事出现转机，那罪责也是他刘和的。
不过当下达定太妃能够肯定的是，当下出的事必然不小，否则的话这刘和不敢丝毫不给自己留些情面。
“既如此，那便多谢刘和公公了。”
“小人不敢。”
“小人祈请太妃回宫歇息，待此事落罢，小人定上门请罪。”
“届时太妃要杀要剐，小人绝无怨言！”
刘和说着，于宫门口当着一众潭王宫下人的面，冲达定太妃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明白这刘和不仅是给自己台阶，也是给自己颜面。
达定太妃微微颔首，命身旁宫人给刘和搬来椅子后，便径直朝宫中走去。
不多时。
当看到潭王朱梓径直回宫。
刘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拜迎。
“小人刘和，见过潭王殿下。”
“刘公公？父皇出宫巡视，你竟没随行？”
“小人无用。”
刘和应了一句，旋即开门见山道：“殿下宫中主事太监邵平已被小人缉拿。”
“还请殿下饶恕。”
“嗯？”
朱梓闻言脸色一沉，抬腿一脚便朝跪在自己跟前的刘和踹了过去。
“当狗的东西，真以为你侍奉陛下多年便能做我朱家的主？”
“我宫中之人，哪里轮的到你来缉拿！”
听到这话。
刘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相较于宫中其他贵妃、太妃，还有宫人。
朱梓这位年少气盛的皇子自然不会因他侍奉老朱多年，给他留有情面。
这也是刘和看来最为棘手之处。
“小人万死。”
“小人卑贱之躯，哪里敢干涉天家之事。”
“只是殿下！”
刘和抬眸看向朱梓，一字一句道：“邵平出宫作下的诸多行径，殿下难道丝毫不知？”
“本王知道又能如何！”
“邵平在宫外所行，皆是本王授意......”
“殿下！”
听到朱梓想都没想，当着一众宫人的面便直接承认。
刘和猛地提高音量，当即打断道。
“将宫中消息传至宫外，售卖给朝中官员。”
“此事小人现已查明，乃邵平假借殿下之名，猖狂行事。”
“小人此番前来，也是殿下授意，命小人前来捉拿邵平！”
“放你娘的狗屁！”朱梓听的云里雾里，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本王何事命你前来拿人....”
“殿下！”
生怕朱梓自己把自己推进火坑里，刘和眸光犀利，直勾勾瞪着朱梓生怕他继续往下说。
而此时朱梓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转而径直朝宫内走去的同时，冲刘和没好气道：“随本王进宫。”
“是！”
待进入宫中，刘和示意朱梓屏退左右。
之后这才出声道。
“敢问潭王殿下，邵平售卖宫中消息，可是殿下授意？”
“不错！”
“那命邵平于勾栏之地扎下住所，也是殿下之意？”
“勾栏之地？”
朱梓愣了片刻，旋即摇了摇头。
“本王只命他将宫中消息卖些银子，并不知他在哪里卖的消息。”
“殿下缺银子？”
这次换刘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朱梓长在深宫，压根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而且他每月的例银也是不少，足够平日里赏赐下人。
况且卖消息给朝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刘和实在想不出来，朱梓要做什么才会用到这么多钱财。
“本王不缺银子，可朝廷需要银子。”
听到刘和的话，朱梓也不磨迹，直接挑明道：“父皇和皇兄长久以来都在为国库无银发愁。”
“本王同六哥、七哥还有九弟一同张罗。”
“将宫中消息流出皇宫，也能卖些银子充实国库。”
“仅是为了充实国库？”刘和有些狐疑的看向朱梓。
可见他如此。
朱梓却立时震怒，当即没好气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本王何必在你跟前扯谎！”
“别扯有的没的，立即将那邵平给本王送回来。”
“否则的话.....”
“恕小人不能从命！”
“放肆.....”
就在朱梓起身，作势又要教训刘保儿之时。
却见刘保儿猛然下跪，当即挑明道。
“陛下有令，命刘保儿稽查皇宫消息不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