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无情最是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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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达定太妃猛地站起身子，立即下令。
“让那刘和来见本宫！”
看着宫女拱手领命后，便要去寻刘和。
达定太妃想了想，还是将其给重新召了回来。
刘和毕竟是老朱的随身太监，而那刘保儿更是当今陛下朱标的贴身侍奉。
邵平是这二人带走的，那自然也就是朱标的意思。
将刘和召来，无论是斥责还是为邵平求情，刘和都做不了主。
至于亲自去寻朱标。
她也实在不敢。
虽说今日之事涉及后宫，可到底还是国事。
老朱‘后宫不得干政，干政者死’的铁碑还伫立在太庙跟前。
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她与老朱的情谊断然不能与马秀英相提并论。
哪怕此事涉及他两个亲生儿子，老朱也不会给她特例。
所以当下去寻朱标，无异于自寻死路。
心念微转。
达定太妃起身便朝宫外走去。
虽说她不能去寻朱标，可她却能去寻如今的皇后常氏。
毕竟太后不在宫中，后宫之事名义上乃是皇后常氏做主。
在她印象中，那个虽出身将门却性子温婉的常氏应该会给她这个长辈几分面子，没准在她的祈求下，会去向朱标求情。
东宫之中。
待示意宫人退下后，达定太妃拉起常氏的手便悲声痛哭了起来。
“皇后，非本宫胡搅蛮缠，实在是齐王突然被禁足宫中，潭王更是被丢入宗正院中。”
“变局突然，本宫手足无措方才失神。”
“还望皇后禀明陛下，询问究竟是何缘由惩处二王。”
“如若他们果真犯下滔天过错，还请皇后向陛下求情，准本宫代两个亲子受过。”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定太妃，常氏将手帕递过去静静地听着。
而定太妃哭诉半晌仍不见常氏开口，终还是忍不住道。
“如今大姐不在宫中，一切都要仰仗皇后了。”
“定太妃说的哪里话。”
当看到达定太妃一脸虔诚，紧紧注视着自己。
常氏面色如常，徐徐出声。
“太妃是长辈，自然一切由太妃做主。”
“可.....”
“只不过！”不等定太妃出声，常氏语调一沉当即打断道。
“只不过禁足齐王，处置潭王乃是陛下亲下的旨意。”
“本宫身为妇人，不敢因此叨扰陛下。”
“更何况父皇早有严令，后宫不得干政。”
“额.....”
达定太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常氏。
整个后宫之中任谁都能说‘后宫不得干政’这几个字。
偏是常氏与马秀英说不得这几个字。
莫说整个皇宫，即便放眼朝堂。
谁不知道她与马秀英乃是特例，谁不知道马秀英对于老朱是个例外，而对于朱标而言常氏也是例外。
看着常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达定太妃不由身躯一紧，看向常氏急切追问道：“可是皇后，本宫想见一见齐王....”
“这恐怕也不妥。”常氏当即出声道。
“可....可是....”
“还望定太妃以国事为重。”
当看到常氏缓缓起身，冲自己躬身行了一礼。
定太妃怔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告退。
方才常氏虽然语调温和，每个字都是温和劝说之意。
可实际上，那每一个字都是在警告她不得干政。
达定妃实在没想到，素日里温和的常氏，没想到也是个骨子刚强的。
只不过当下，她又该如何。
朱标自然是不能去寻，常氏同样也不愿伸出援手。
那此刻她还能去找谁，她又该做什么。
总不能真的等到老朱回京，明旨将朱梓给斩首示众吧。
一时间，达定太妃很是失落的走到回宫的廊道上。
自己两个儿子可是王爷，同样也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
她绝不相信老朱对她有何等深情，能为她考虑后半生之事。
况且如今朱标已然继位，自己虽名义上是太妃，而在宫中的地位却也在常氏这个小辈之下。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期盼着自家儿子能外出就藩，这样她在宫中也好有些底气。
可眼下！
朱榑被禁足，朱梓待斩。
她哪里还有半分指望，当下若不想出点法子，那她真就要在宫中老死无依。
不知不觉。
达定太妃也已走到自己寝宫。
当看到自己的贴身宫女盼儿，达定太妃猛地眼前一亮，一把握住盼儿的手紧张说道。
“盼儿，当下你可愿救齐王、潭王？”
被定太妃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发懵。
盼儿稳定心神后，赶忙点头道：“奴婢追随娘娘多时，一切皆听娘娘吩咐。”
“好！”
“本宫命你设法潜入敬事房，询问邵平私兵现在何处。”
“啊？”
此言一出。
原本信誓旦旦，忠心耿耿的宫女盼儿，当下也不免一脸惊恐。
“娘娘，您是要.....”
“陛下不给本宫活路，难道还不准本宫自谋生路？”
“你且去询问那邵平私兵死士都在何处，本宫自有大用。”
“再有。”
还不等宫女出声，达定太妃继续吩咐道。
“看看进今日宫门都是何人当值，将他们也一并召来宫中。”
拿出一些银两、首饰递给盼儿后，达定太妃此刻很是大方，当即说道：“多给守门宫人些赏赐，不要吝啬。”
看着状若疯魔一般的太妃，宫女盼儿愣了一下赶忙朝殿外走去。
倒不是觉得达定太妃此计可行。
实在是她不敢继续多待，生怕定太妃下一秒便要让她去刺杀朱标。
而看着盼儿离开的背影，此刻达定太妃也已然是想开了。
朱标亲自下令将朱梓丢入了宗正院，只待老朱回京后便行斩首。
那以老朱和朱标平日的相处模式来看。
届时但凡朱标下定决心，饶是老朱出面劝阻也必然无济于事。
与其看着自己亲生儿子被斩，自己后半生无所依凭。
那倒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打朱标一个措手不及。
况且如今老朱不在京城，对她起事来说也是个绝佳的机会。
而且淮西那些武将皆在外征伐，届时她扶持自家儿子上位，毕竟同为朱姓血脉，想必朝中那文臣也不会说些什么吧！
平日里的戏文都是这么写的。
武将重恩，文臣重名，而宫人小卒重利。
方才自己给了盼儿那么多财物用于靠山宫人、侍卫，想来那些人必然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念及至此，达定太妃不由嘴角微微上扬。
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很是完美，和戏文、史书里写的简直如出一辙。
此刻她甚至都有些懊悔怎么没早一些想到这个法子。
害的她还要在常氏这个小辈跟前抹眼泪。
与此同时。
盼儿多番打探之下，还是寻到了在敬事房当差的宫人。
是日夜间趁看守宫人轮换之际，宫女盼儿也悄悄潜入了敬事房，找到了关押邵平的房间。
“邵平公公！”
伸手摇醒昏死的邵平，宫女盼儿赶忙说道：“是太妃娘娘命奴婢来的。”
邵平虽是眼前一亮，不过紧接着便是满脸疑惑的看向盼儿。
“公公，娘娘让奴婢询问那些死士都在何处。”
“娘娘打算谋求大事！”
“啥？”
原本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邵平开口都是费劲。
可当听到达定太妃竟要行什么大事，邵平当下彻底不淡定了。
“大....大事？”
“没错！”
“陛下将潭王殿下丢入宗正院待斩，软禁了齐王。”
“娘娘不愿坐以待毙，打算今夜命那些死士进宫，袭杀陛下。”
“陛下一死，娘娘便推举齐王殿下为皇帝，到时候太上皇回来不答应也要答应。”
此时邵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宫女盼儿。
哪怕盼儿说出这话之时很是冷静，甚至有种胜券在握的自豪。
可这一番话怎么听都像是胡扯。
造反哪有那么容易，还今夜起事。
即便先前他没有将死士名单交给刘保儿，哪怕再给他十倍、百倍的死士。
可他依旧不觉得自己能够起事成功。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们真的买通了看守宫门的侍卫，甚至也能命那些侍卫一同造反。
可谨身殿前的守卫呢？
那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而且对朱标也都是忠心耿耿。
最为主要的是。
她们真当朱标是傻子，朱元璋是蠢货？
这爷俩对万里河山的把控都精准到了让人吃惊的地步，区区一座皇城，必然也是洞察秋毫。
就她们这如同儿戏一般的谋划，若真的成功那才是大明气数已尽。
还有！
即便能够成功，怎么给朝廷交代。
推举排行第七的齐王为帝，那前面的藩王能答应？
即便他们真的刺杀了朱标。
可朱樉、朱棡、朱棣、朱橚还有尚在宫中的朱桢，这五个哪个是软柿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公公，娘娘已经买通了看守宫人。”
“事不宜迟，公公赶快告诉奴婢你准备的死士都在那里，奴婢好趁夜.....”
“来人啊！”
不等盼儿说完，邵平扯着嗓子当即朝门外喊道。
“邵平公公，您这是做什么，万一惊动了门外........”
“来人啊，有人要谋反！”
也不管盼儿的劝阻，邵平愈发高声朝门外喊道。
见此情形。
那盼儿当即便要离开，可不等他走出两步，却见刘和、刘保儿还有一众宫人直接挡在了身前。
更让盼儿没想到的是。
就连他先前联络的看守宫人的侍卫，以及敬事房当差的宫人，此刻竟都站在刘和二人身后。
“你倒是没糊涂！”
刘和看了眼鼻青脸肿的邵平，幽幽出声。
“将这宫女先带下去。”
刘和对盼儿没什么兴趣，毕竟今日盼儿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况且若没有他授意，无论守门侍卫还是敬事房的宫人，谁会在当下这紧要关头收定太妃的礼物。
“你是个聪明的。”
“知道那丫头骗过宫中守卫，立时高呼也省的太妃娘娘做傻事。”
“这便是聪明？”邵平费力睁开沾血的眼帘，避重就轻冲刘和讥讽道：“只是我没有那么蠢罢了。”
“造反哪里就能那么容易！”
“也对。”
刘和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你可否打算如实交代。”
“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们心脏眼黑，不信罢了！”
面对邵平多次言语不善，刘和也没同他计较。
知道这家伙是想要故意激怒自己，他自然也不可能上当。
“说说吧，达定太妃究竟牵扯多深。”
“她不知道。”
见自己刚一说完，刘和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
这次换邵平有些不淡定了。
“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
刘和回身面带讥讽瞥了他一眼，“知道你是个铁骨头，咋家也懒得同你费功夫。”
“那....”
“那.....”
邵平迟疑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口道。
“陛下会如何处置太妃？”
“咋家不知，咋家也不想知道。”
“陛下圣心独裁，谁也猜不到。”
“只不过如今潭王被丢入宗正院，待太上皇还朝后，明旨斩首。”
“齐王殿下也被陛下禁足，任谁都不得探望。”
“他们两个？”邵平面露诧异，下意识道：“他们两个又不知情，陛下因何如此处置！”
此言一出。
刘和没有当即回答，反而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邵平。
见那邵平始终都是一脸呆滞的看向自己。
刘和轻笑一声，转而随意打趣道。
“看来你脑子被打坏了。”
“豢养死士、囤积私兵本就是板上钉钉的谋逆大罪。”
“更何况你们几个还真打算推举潭王殿下为帝。”
“即便陛下身为兄长，对诸位王爷再怎么宽容，可国法尤不可废。”
“况且即便陛下有心宽恕潭王、齐王两位殿下，在前殿的朝臣那里也不好交代。”
刘和顿了一下，旋即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摇头轻叹默默说道。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对谋逆之人心存仁慈，而且谋逆之人还是藩王王爷！”
“只可惜了两位殿下。”
“若没这档子事，再过两年便也要外出就藩。于陛下这位仁兄庇护之下，只要不是谋逆大罪，他们也还是能快活一生！”
达定太妃猛地站起身子，立即下令。
“让那刘和来见本宫！”
看着宫女拱手领命后，便要去寻刘和。
达定太妃想了想，还是将其给重新召了回来。
刘和毕竟是老朱的随身太监，而那刘保儿更是当今陛下朱标的贴身侍奉。
邵平是这二人带走的，那自然也就是朱标的意思。
将刘和召来，无论是斥责还是为邵平求情，刘和都做不了主。
至于亲自去寻朱标。
她也实在不敢。
虽说今日之事涉及后宫，可到底还是国事。
老朱‘后宫不得干政，干政者死’的铁碑还伫立在太庙跟前。
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她与老朱的情谊断然不能与马秀英相提并论。
哪怕此事涉及他两个亲生儿子，老朱也不会给她特例。
所以当下去寻朱标，无异于自寻死路。
心念微转。
达定太妃起身便朝宫外走去。
虽说她不能去寻朱标，可她却能去寻如今的皇后常氏。
毕竟太后不在宫中，后宫之事名义上乃是皇后常氏做主。
在她印象中，那个虽出身将门却性子温婉的常氏应该会给她这个长辈几分面子，没准在她的祈求下，会去向朱标求情。
东宫之中。
待示意宫人退下后，达定太妃拉起常氏的手便悲声痛哭了起来。
“皇后，非本宫胡搅蛮缠，实在是齐王突然被禁足宫中，潭王更是被丢入宗正院中。”
“变局突然，本宫手足无措方才失神。”
“还望皇后禀明陛下，询问究竟是何缘由惩处二王。”
“如若他们果真犯下滔天过错，还请皇后向陛下求情，准本宫代两个亲子受过。”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定太妃，常氏将手帕递过去静静地听着。
而定太妃哭诉半晌仍不见常氏开口，终还是忍不住道。
“如今大姐不在宫中，一切都要仰仗皇后了。”
“定太妃说的哪里话。”
当看到达定太妃一脸虔诚，紧紧注视着自己。
常氏面色如常，徐徐出声。
“太妃是长辈，自然一切由太妃做主。”
“可.....”
“只不过！”不等定太妃出声，常氏语调一沉当即打断道。
“只不过禁足齐王，处置潭王乃是陛下亲下的旨意。”
“本宫身为妇人，不敢因此叨扰陛下。”
“更何况父皇早有严令，后宫不得干政。”
“额.....”
达定太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常氏。
整个后宫之中任谁都能说‘后宫不得干政’这几个字。
偏是常氏与马秀英说不得这几个字。
莫说整个皇宫，即便放眼朝堂。
谁不知道她与马秀英乃是特例，谁不知道马秀英对于老朱是个例外，而对于朱标而言常氏也是例外。
看着常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达定太妃不由身躯一紧，看向常氏急切追问道：“可是皇后，本宫想见一见齐王....”
“这恐怕也不妥。”常氏当即出声道。
“可....可是....”
“还望定太妃以国事为重。”
当看到常氏缓缓起身，冲自己躬身行了一礼。
定太妃怔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告退。
方才常氏虽然语调温和，每个字都是温和劝说之意。
可实际上，那每一个字都是在警告她不得干政。
达定妃实在没想到，素日里温和的常氏，没想到也是个骨子刚强的。
只不过当下，她又该如何。
朱标自然是不能去寻，常氏同样也不愿伸出援手。
那此刻她还能去找谁，她又该做什么。
总不能真的等到老朱回京，明旨将朱梓给斩首示众吧。
一时间，达定太妃很是失落的走到回宫的廊道上。
自己两个儿子可是王爷，同样也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
她绝不相信老朱对她有何等深情，能为她考虑后半生之事。
况且如今朱标已然继位，自己虽名义上是太妃，而在宫中的地位却也在常氏这个小辈之下。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期盼着自家儿子能外出就藩，这样她在宫中也好有些底气。
可眼下！
朱榑被禁足，朱梓待斩。
她哪里还有半分指望，当下若不想出点法子，那她真就要在宫中老死无依。
不知不觉。
达定太妃也已走到自己寝宫。
当看到自己的贴身宫女盼儿，达定太妃猛地眼前一亮，一把握住盼儿的手紧张说道。
“盼儿，当下你可愿救齐王、潭王？”
被定太妃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发懵。
盼儿稳定心神后，赶忙点头道：“奴婢追随娘娘多时，一切皆听娘娘吩咐。”
“好！”
“本宫命你设法潜入敬事房，询问邵平私兵现在何处。”
“啊？”
此言一出。
原本信誓旦旦，忠心耿耿的宫女盼儿，当下也不免一脸惊恐。
“娘娘，您是要.....”
“陛下不给本宫活路，难道还不准本宫自谋生路？”
“你且去询问那邵平私兵死士都在何处，本宫自有大用。”
“再有。”
还不等宫女出声，达定太妃继续吩咐道。
“看看进今日宫门都是何人当值，将他们也一并召来宫中。”
拿出一些银两、首饰递给盼儿后，达定太妃此刻很是大方，当即说道：“多给守门宫人些赏赐，不要吝啬。”
看着状若疯魔一般的太妃，宫女盼儿愣了一下赶忙朝殿外走去。
倒不是觉得达定太妃此计可行。
实在是她不敢继续多待，生怕定太妃下一秒便要让她去刺杀朱标。
而看着盼儿离开的背影，此刻达定太妃也已然是想开了。
朱标亲自下令将朱梓丢入了宗正院，只待老朱回京后便行斩首。
那以老朱和朱标平日的相处模式来看。
届时但凡朱标下定决心，饶是老朱出面劝阻也必然无济于事。
与其看着自己亲生儿子被斩，自己后半生无所依凭。
那倒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打朱标一个措手不及。
况且如今老朱不在京城，对她起事来说也是个绝佳的机会。
而且淮西那些武将皆在外征伐，届时她扶持自家儿子上位，毕竟同为朱姓血脉，想必朝中那文臣也不会说些什么吧！
平日里的戏文都是这么写的。
武将重恩，文臣重名，而宫人小卒重利。
方才自己给了盼儿那么多财物用于靠山宫人、侍卫，想来那些人必然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念及至此，达定太妃不由嘴角微微上扬。
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很是完美，和戏文、史书里写的简直如出一辙。
此刻她甚至都有些懊悔怎么没早一些想到这个法子。
害的她还要在常氏这个小辈跟前抹眼泪。
与此同时。
盼儿多番打探之下，还是寻到了在敬事房当差的宫人。
是日夜间趁看守宫人轮换之际，宫女盼儿也悄悄潜入了敬事房，找到了关押邵平的房间。
“邵平公公！”
伸手摇醒昏死的邵平，宫女盼儿赶忙说道：“是太妃娘娘命奴婢来的。”
邵平虽是眼前一亮，不过紧接着便是满脸疑惑的看向盼儿。
“公公，娘娘让奴婢询问那些死士都在何处。”
“娘娘打算谋求大事！”
“啥？”
原本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邵平开口都是费劲。
可当听到达定太妃竟要行什么大事，邵平当下彻底不淡定了。
“大....大事？”
“没错！”
“陛下将潭王殿下丢入宗正院待斩，软禁了齐王。”
“娘娘不愿坐以待毙，打算今夜命那些死士进宫，袭杀陛下。”
“陛下一死，娘娘便推举齐王殿下为皇帝，到时候太上皇回来不答应也要答应。”
此时邵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宫女盼儿。
哪怕盼儿说出这话之时很是冷静，甚至有种胜券在握的自豪。
可这一番话怎么听都像是胡扯。
造反哪有那么容易，还今夜起事。
即便先前他没有将死士名单交给刘保儿，哪怕再给他十倍、百倍的死士。
可他依旧不觉得自己能够起事成功。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们真的买通了看守宫门的侍卫，甚至也能命那些侍卫一同造反。
可谨身殿前的守卫呢？
那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而且对朱标也都是忠心耿耿。
最为主要的是。
她们真当朱标是傻子，朱元璋是蠢货？
这爷俩对万里河山的把控都精准到了让人吃惊的地步，区区一座皇城，必然也是洞察秋毫。
就她们这如同儿戏一般的谋划，若真的成功那才是大明气数已尽。
还有！
即便能够成功，怎么给朝廷交代。
推举排行第七的齐王为帝，那前面的藩王能答应？
即便他们真的刺杀了朱标。
可朱樉、朱棡、朱棣、朱橚还有尚在宫中的朱桢，这五个哪个是软柿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公公，娘娘已经买通了看守宫人。”
“事不宜迟，公公赶快告诉奴婢你准备的死士都在那里，奴婢好趁夜.....”
“来人啊！”
不等盼儿说完，邵平扯着嗓子当即朝门外喊道。
“邵平公公，您这是做什么，万一惊动了门外........”
“来人啊，有人要谋反！”
也不管盼儿的劝阻，邵平愈发高声朝门外喊道。
见此情形。
那盼儿当即便要离开，可不等他走出两步，却见刘和、刘保儿还有一众宫人直接挡在了身前。
更让盼儿没想到的是。
就连他先前联络的看守宫人的侍卫，以及敬事房当差的宫人，此刻竟都站在刘和二人身后。
“你倒是没糊涂！”
刘和看了眼鼻青脸肿的邵平，幽幽出声。
“将这宫女先带下去。”
刘和对盼儿没什么兴趣，毕竟今日盼儿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况且若没有他授意，无论守门侍卫还是敬事房的宫人，谁会在当下这紧要关头收定太妃的礼物。
“你是个聪明的。”
“知道那丫头骗过宫中守卫，立时高呼也省的太妃娘娘做傻事。”
“这便是聪明？”邵平费力睁开沾血的眼帘，避重就轻冲刘和讥讽道：“只是我没有那么蠢罢了。”
“造反哪里就能那么容易！”
“也对。”
刘和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你可否打算如实交代。”
“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们心脏眼黑，不信罢了！”
面对邵平多次言语不善，刘和也没同他计较。
知道这家伙是想要故意激怒自己，他自然也不可能上当。
“说说吧，达定太妃究竟牵扯多深。”
“她不知道。”
见自己刚一说完，刘和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
这次换邵平有些不淡定了。
“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
刘和回身面带讥讽瞥了他一眼，“知道你是个铁骨头，咋家也懒得同你费功夫。”
“那....”
“那.....”
邵平迟疑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口道。
“陛下会如何处置太妃？”
“咋家不知，咋家也不想知道。”
“陛下圣心独裁，谁也猜不到。”
“只不过如今潭王被丢入宗正院，待太上皇还朝后，明旨斩首。”
“齐王殿下也被陛下禁足，任谁都不得探望。”
“他们两个？”邵平面露诧异，下意识道：“他们两个又不知情，陛下因何如此处置！”
此言一出。
刘和没有当即回答，反而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邵平。
见那邵平始终都是一脸呆滞的看向自己。
刘和轻笑一声，转而随意打趣道。
“看来你脑子被打坏了。”
“豢养死士、囤积私兵本就是板上钉钉的谋逆大罪。”
“更何况你们几个还真打算推举潭王殿下为帝。”
“即便陛下身为兄长，对诸位王爷再怎么宽容，可国法尤不可废。”
“况且即便陛下有心宽恕潭王、齐王两位殿下，在前殿的朝臣那里也不好交代。”
刘和顿了一下，旋即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摇头轻叹默默说道。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对谋逆之人心存仁慈，而且谋逆之人还是藩王王爷！”
“只可惜了两位殿下。”
“若没这档子事，再过两年便也要外出就藩。于陛下这位仁兄庇护之下，只要不是谋逆大罪，他们也还是能快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