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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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是阿宾爸起早去市场捡回的烂菜，把坏掉的部分切掉，剩下的还凑合能吃的部分就是涮锅的主要食材了，再配上一点用高能棒换得的速冻食品，就是一顿完美的涮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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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道里就能闻到香味，司北也不禁有些馋了，阿宾爸手艺很好，普通的食材在他手里能做得有滋有味，司北运动量大，这阵子肚子里天天空落落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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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突然改善伙食？”司北盘腿而坐，三个人把狭小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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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哪有什么特别的，小北啊，你对阿宾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以后阿宾还得靠你多帮衬。来吃菜，吃菜。”阿宾爸岁数并不大，也就不到四十的样子，脸上的皱纹却深得要刻穿脸颊，手上密布着伤疤和老茧，话说回来，在下城挣命的人，又有哪个不是这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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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宾爸涮了一片冻肉，夹到司北的碗里，司北看得分明，桌上唯一的荤食就是一块约莫有二两的冻肉，一共也就能切五六片的样子，司北抬起筷子把肉夹给阿宾，自己夹了一片涮菜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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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吃着涮锅，随意地聊着，大多数时候都是司北在和阿宾爸聊天，阿宾只是低着头扒饭，暖暖的水汽蒸腾起来，这日子都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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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司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定定地看着阿宾爸，阿宾爸被司北看得有些心虚，躲闪着司北的目光，支吾道：“小北，吃菜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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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聊了半晚上，阿宾爸竟然都没再咳嗽！只是那脸色也绝不像病愈的人，灰败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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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射了第三支针剂？”司北放下筷子，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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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我注射了。”阿宾爸见躲不过，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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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正待说话，阿宾爸却止住了他：“今天那位医生又给我看了，问我为什么没有继续注射，我告诉他，注射了两针都没有效果，医生和我说，注射了第三针病就好了，再耽搁两天，前两针也白打了，我就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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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那针不是好东西！”阿宾爸有些激动起来，“可不然呢？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就是去诊所看了，也没钱治好，平白成了一个拖累，阿宾这么小，拖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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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宾爸慈爱地摸摸阿宾的头，阿宾眼眶红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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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宾爸也没有让阿宾说下去，这些话就像现在不说，再没机会说了似的：“打了这三针，我起码不咳了，也能干活了，明天……谁管明天怎么样呢？哪天干不动了，找个街边一倒，也省得再受苦遭罪了，只是苦了阿宾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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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紧紧地攥着拳头，末世之中千千万万的人就是如此苟活着，地表信奉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高高在上的浮空城也绝不是什么安居乐业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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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知道要救阿宾爸会很难，没曾想一时不慎，事情就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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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昨天司北干脆地没收最后一支粉色针剂，如果今天司北能干脆地与那个医生模样的男人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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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摇摇头，松开了拳头，他的人生里没有如果，他也不会后悔，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昨天司北已经劝过，他不会代替任何人去决定自己的人生，这是阿宾爸自己的选择，今天没有粉色针剂，明天还会有蓝色针剂、红色针剂，身体上拯救一个人容易，思想上改变一个人是千难万难，阿宾爸是已经对生活没了希望才会做出如此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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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没了食欲，起身按了按阿宾爸的肩膀：“真要有那一天，我会照顾好阿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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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一晚上的阿宾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这个苦中作乐、没心没肺的少年终于开始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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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工，司北的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看到那个医生再次出现，干脆跟大飞请了一天假，专门跟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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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相】堪称跟踪盯梢的神技，无论是易容还是化影都大大增加了司北的容错率，保证了司北这个跟踪新手能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没有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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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城的工地之间，司北几乎要跑断腿，幸运的是这个医生没有开车，不然司北是真的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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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到晚上，医生忽然上了一辆车，离开了c区，司北只得扒上一辆小货车跟着，换了几次车，连跑带扒的，司北终于跟着医生到达了d区的一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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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司北在下城生活了近一个月的眼光来看，这也算下城难得的“豪宅”了，独门独院，两层小楼，司北默默地记下门牌，没有贸然地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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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劏房，累得不行的司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被子一裹就蒙头大睡，直睡到第二天上工，司北再次请假，大飞已经有了几分不悦的神色，他看好司北是基于司北能帮他多赚钱，他又不是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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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换个工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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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昨晚跟踪的宅子，司北谨慎地观察着，这白天一看，就看出这个宅子的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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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整个宅子门窗紧闭，主人不在家，这也正常，可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就绝不是正常人干出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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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垃圾桶，空的；书报箱，里面一层灰；院子里丛生着杂草，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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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早上是看到医生去了工地的，但是他无法确定屋子里有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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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只能冒险进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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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借着道边的树，攀上二楼，根据房屋结构，选了一间像是洗手间的房间，化影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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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就像浸在墨水里，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鹰眼】赋予了司北微弱的夜视能力，能隐约看到一点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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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没敢拉开窗帘，摸索着向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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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背后隔间的门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条小缝，黑暗中，隐隐有两点红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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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道里就能闻到香味，司北也不禁有些馋了，阿宾爸手艺很好，普通的食材在他手里能做得有滋有味，司北运动量大，这阵子肚子里天天空落落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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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哪有什么特别的，小北啊，你对阿宾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以后阿宾还得靠你多帮衬。来吃菜，吃菜。”阿宾爸岁数并不大，也就不到四十的样子，脸上的皱纹却深得要刻穿脸颊，手上密布着伤疤和老茧，话说回来，在下城挣命的人，又有哪个不是这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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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宾爸涮了一片冻肉，夹到司北的碗里，司北看得分明，桌上唯一的荤食就是一块约莫有二两的冻肉，一共也就能切五六片的样子，司北抬起筷子把肉夹给阿宾，自己夹了一片涮菜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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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吃着涮锅，随意地聊着，大多数时候都是司北在和阿宾爸聊天，阿宾只是低着头扒饭，暖暖的水汽蒸腾起来，这日子都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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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司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定定地看着阿宾爸，阿宾爸被司北看得有些心虚，躲闪着司北的目光，支吾道：“小北，吃菜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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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聊了半晚上，阿宾爸竟然都没再咳嗽！只是那脸色也绝不像病愈的人，灰败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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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我注射了。”阿宾爸见躲不过，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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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正待说话，阿宾爸却止住了他：“今天那位医生又给我看了，问我为什么没有继续注射，我告诉他，注射了两针都没有效果，医生和我说，注射了第三针病就好了，再耽搁两天，前两针也白打了，我就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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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那针不是好东西！”阿宾爸有些激动起来，“可不然呢？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就是去诊所看了，也没钱治好，平白成了一个拖累，阿宾这么小，拖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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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宾爸慈爱地摸摸阿宾的头，阿宾眼眶红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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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相】堪称跟踪盯梢的神技，无论是易容还是化影都大大增加了司北的容错率，保证了司北这个跟踪新手能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没有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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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劏房，累得不行的司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被子一裹就蒙头大睡，直睡到第二天上工，司北再次请假，大飞已经有了几分不悦的神色，他看好司北是基于司北能帮他多赚钱，他又不是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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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昨晚跟踪的宅子，司北谨慎地观察着，这白天一看，就看出这个宅子的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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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背后隔间的门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条小缝，黑暗中，隐隐有两点红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