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洗提前？

    然而，朱允熥这口气尚未完全松下来，蓝姑姑接下来的话，却如同第二道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刚刚落回胸腔的心脏，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蓝姑姑并未离开，她站在稍远处，背对着门口，假装整理书架上的书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还有一事，也是刚得的信儿。”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三将军（常森）……被紧急调往宣府镇，协理军务。兵部的行文……是今晨发出的。”
    “还有凉国公府那位少将军（蓝碧瑛），调任……大同左卫，任指挥佥事。敕令……也是同日发出。”
    【外调？！】什么？！常森蓝碧瑛被调走了？！（打赏金条x100）
    【宣府！大同！】一西一东！都是边塞重镇！远离京城！（打赏锦囊x50）内含弹幕：【明升暗降！调虎离山！】
    【清洗前兆】完了！皇爷爷动手了！这是要把允熥殿下的羽翼先剪除！（打赏银元x100）弹幕：【就算这次坠马无关，常蓝也是皇爷爷的眼中钉！】
    【允熥心坠】看允熥殿下的表情！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打赏鲜花x5）
    常森！宣府！
    蓝碧瑛！大同！
    兵部行文！今晨发出！
    动作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如此之……精准！
    这绝不是巧合！更不是寻常的职务调动！
    朱允熥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刚刚因那张纸条而升起的些许暖意，顷刻间荡然无存！他仿佛看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身边最重要、也最“危险”的力量，强行剥离、驱赶，远远地放逐到帝国的边陲！
    祖父朱元璋！他果然从未放下过疑心！他或许暂时没有证据将坠马之事扣在常蓝头上，但这并不妨碍他借此机会，开始着手清理这些让他寝食难安的“外戚威胁”！这外调，就是第一步！是警告！更是……清洗的前奏！
    【釜底抽薪】皇爷爷好手段！直接抽走允熥殿下身边最直接的军中助力！（打赏金条x20）
    【孤立允熥】允熥殿下在京城，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打赏瓜子x100）弹幕：【常森蓝碧瑛一走，谁还敢明着靠近允熥？】
    【弹幕惊雷】“这本来是太子死后干的！”（打赏金条x50）弹幕：【史实：蓝玉案爆发于洪武二十六年太子死后！清洗提前了！】
    【死亡加速】因为允炆坠马，太子病危，皇爷爷感觉到了时间紧迫！清洗提前了！（打赏锦囊x100）内含弹幕：【洪武大帝的屠刀，已提前出鞘！常蓝危矣！允熥危矣！】
    弹幕中那句“这本来是太子死后干的！”如同血色惊雷，狠狠劈在朱允熥的意识中！
    是啊！史书上，祖父对蓝玉、对骄兵悍将的大清洗，是在父王朱标薨逝、朱允炆被立为皇太孙之后才全面爆发的！因为那时，祖父要为“仁弱”的皇太孙扫清障碍！
    可现在呢？
    父王尚未薨逝，但已病入膏肓，咳血不止！
    二哥朱允炆坠马断腿，前途未卜！
    而他朱允熥，又因与常蓝的亲近，被祖父深深忌惮！
    历史的车轮，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坠马，因为父王急剧恶化的病情，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推了一把，骤然加速！向着那早已注定的血色深渊，疯狂冲去！
    常森、蓝碧瑛的外调，就是这场加速清洗的第一个明确信号！
    朱允熥死死攥着那张写着“静观其变”的纸条，指节因用力而青白。纸条的边缘，几乎要被他捏碎。
    静观其变？
    常家想静观其变！
    蓝家或许也想静观其变！
    可祖父……会给他们“静观”的机会吗？
    那血腥的广场，那模糊的血肉，那冰冷的外调敕令……无不昭示着一个冰冷的事实：风暴，已经提前降临！而他们所有人，都已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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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的春光被厚重的宫墙切割得支离破碎，落在朱允熥眼中，只余一片惨淡的灰白。自西苑那场血腥的杖毙和常森、蓝碧瑛被远调边镇后，太子宫彻底沦为一座无形的囚笼。一座以血缘为栅栏，以猜忌为锁链，以二十四双惊魂未定的眼睛为看守的、华贵而冰冷的囚笼。
    朱允熥的日常轨迹被压缩到了极致。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地去探望缠绵病榻、咳声日渐衰微的父王朱标，便是隔三差五地“奉命”前往西殿，探望那位摔断了腿的二哥朱允炆。这两点一线，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活动空间。至于走出东宫？踏足宫外？那已是遥不可及的奢望。祖父朱元璋那道冰冷的警告和西殿前石板缝里洗刷不净的暗红，如同无形的铁幕，将他牢牢禁锢于此。
    【画地为牢】允熥殿下彻底被圈禁了！（打赏瓜子x100）弹幕：【东宫就是镀金的监狱！】
    【步履维艰】父王寝殿，二哥病榻…两点一线，步步惊心！（打赏锦囊x10）内含弹幕：【每一步都在监视之下！】
    每一次出门，每一次踏入父王那弥漫着浓重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寝殿，或是走进朱允炆那依旧带着劫后压抑的西殿，身后那二十四名太监宫女，都如同跗骨之蛆，保持着既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沉默地跟随着。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恭谨，而是混杂着极度的恐惧、小心翼翼的窥探和一种近乎麻木的专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脚步的停顿，甚至朱允熥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都被这二十四双眼睛贪婪地捕捉、分析，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人形监控】二十四双眼睛！二十四台人肉监控器！（打赏臭鸡蛋x50）弹幕：【西苑的血让他们吓破了胆！】
    【生存本能】他们怕啊！允熥殿下稍有差池，他们就是下一个肉酱！（打赏银元x20）弹幕：【用命当差，自然盯得死！】
    朱允熥甚至能听到他们压抑的呼吸声，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在自己的后背上。他毫不怀疑，自己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一声叹息，一个皱眉，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某些隐秘的渠道，汇聚到某些人（比如王景弘，甚至更高）的案头。这种毫无隐私、时刻处于放大镜下的生活，足以将人逼疯。
    【允熥仁慈】允熥殿下走路都刻意放轻了…他是不想牵连这些可怜人。（打赏鲜花x30）弹幕：【现代灵魂的恻隐之心。】
    【枷锁自缚】仁慈成了枷锁！他越体恤，这些宫人越不敢松懈，盯得越紧！（打赏金条x5）弹幕：【死循环！无解！】
    朱允熥心中苦笑。他并非圣母，只是前世带来的烙印，让他对生命尚存一丝基本的敬畏，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因为自己可能的“行差踏错”而变成下一摊模糊的血肉。这份“仁慈”，在冰冷的宫廷法则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成了束缚他自身的另一道枷锁。他只能强迫自己更加谨小慎微，如同行走在万丈深渊的细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