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旧营残碑与未凉的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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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甲军旧营藏在狼牙山的褶皱里。
    断壁残垣被半人高的野草吞了大半。
    风穿过朽坏的箭楼,发出呜呜的响。
    像极了老兵们的叹息。
    林萧勒住马缰,望着营门那块断裂的石碑。
    上面“忠魂”二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
    却依旧透着股凛然正气。
    “当年玄甲军主力转移时,这里留了个连驻守。”
    陈岩的声音低下去。
    他曾听老兵说过,旧营最后一批守军全员战死。
    尸骨都埋在营后的乱葬岗。
    “魏坤若真把证据藏在这,怕是早就被野草盖严实了。”
    凤瑶翻身下马,指尖拂过营门的木柱。
    上面还留着当年士兵刻的记号——歪歪扭扭的“守”字。
    被岁月磨得浅了。
    却依旧能看出刻字时的用力。
    “有烟火气。”她忽然道。
    冰气在指尖凝成细珠。
    “不是野兽的,是人留下的,最多不过三日。”
    叶柔的藤蔓顺着墙根往营里探。
    根须在泥土里钻了半盏茶的功夫。
    忽然往左侧一偏:“那边的草料房有动静。”
    “像是……有人在挖东西。”
    林萧示意众人噤声。
    自己握紧镇渊剑,贴着断墙往草料房摸去。
    残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落在满地的箭镞上。
    那些锈迹斑斑的铁家伙,不知曾饮过多少热血。
    草料房的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铁锹挖地的闷响。
    夹杂着低低的咒骂:“他娘的,魏坤那老东西到底把东西藏哪了……”
    林萧猛地踹开门。
    镇渊剑的金光劈进昏暗的草房。
    正照在两个穿灰袍的人身上。
    他们手里的铁锹“哐当”落地。
    其中一个瘦高个看清来人。
    脸“唰”地白了:“是林萧!快跑!”
    另一个矮胖子却想捡铁锹反抗。
    被陈岩掷来的短刀钉穿了手腕。
    疼得嗷嗷叫。
    瘦高个刚跑到门口。
    就被凤瑶的冰墙拦住。
    冰碴子溅了他一脸。
    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
    “说,你们在找什么?”
    林萧的剑抵住瘦高个的喉咙。
    定魂玉的光芒映得他眼底发颤。
    瘦高个抖着嗓子求饶:“是……是魏头领让我们来的。”
    “他说旧营的粮窖里藏着‘货’。”
    “让我们取了送到黑风口……”
    “什么货?”
    “不、不知道啊!”
    “就说是能换金子的东西,用黑布包着,有这么大……”
    他比划着个半人高的箱子,眼神躲闪。
    显然没说实话。
    叶柔的藤蔓突然从地底钻出。
    缠住矮胖子的脚踝,往他怀里一卷。
    竟卷出个油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残破的地图。
    上面用朱砂标着旧营粮窖的位置。
    旁边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
    和刘老密室里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看来魏坤不止一个同伙。”
    林萧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
    “带他们去粮窖。”
    旧营的粮窖在营寨最深处。
    入口被塌下来的横梁堵着。
    上面盖着厚厚的茅草。
    若不是地图标记,根本找不到。
    陈岩挥锤砸断横梁。
    尘土簌簌落下。
    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阴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股霉味和……淡淡的血腥。
    “我先下去。”
    林萧点亮火把,率先跳进粮窖。
    地窖不深,也就丈许。
    落地时脚边踢到个硬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具骸骨。
    身上还穿着玄甲军的残甲。
    胸骨处有个巨大的窟窿。
    像是被钝器砸穿的。
    “是当年的守军。”
    陈岩跟着跳下来,火把照过四周。
    墙角堆着十几具骸骨,都保持着挣扎的姿势。
    “看来他们不是战死的,是被人暗害的。”
    凤瑶蹲下身,用冰锥挑起骸骨旁的一块碎布。
    布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冰气一凝,污渍竟显出暗紫色:“是‘蚀魂散’。”
    “魏坤的人用的毒。”
    叶柔的藤蔓往地窖深处探。
    忽然停在西北角:“这里的土是松的。”
    “刚被翻过。”
    林萧挥剑劈开地上的木板。
    下面果然是片新翻的泥土。
    陈岩用铁锹挖了半尺深。
    铁锹“当”地碰到个硬东西。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挖出来的是个黑铁箱子,上了三道锁。
    锁眼上刻着和玉佩相同的符号。
    林萧取出刘老留下的七枚玉佩。
    试着将其中一枚按在最上面的锁眼上。
    “咔哒”轻响,第一道锁开了。
    等三道锁全打开。
    箱子里的东西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金银,也不是禁术卷宗。
    而是满满一箱玄甲军的兵符。
    上面刻着的番号,正是当年驻守旧营的那个连!
    “兵符怎么会在这?”
    陈岩愣住了。
    按军规,兵符应随主将上交。
    绝不可能藏在粮窖里。
    凤瑶拿起一枚兵符,指尖抚过上面的刻字。
    忽然道:“这不是普通的兵符,你看背面。”
    兵符背面刻着细密的纹路。
    七枚拼在一起,竟组成了幅完整的地图。
    标注着黑风口的布防弱点。
    还有一行小字:“嘉靖十七年,北境异动,慎防内应。”
    “嘉靖十七年……”
    林萧的心沉下去。
    那正是旧营守军全员“战死”的年份。
    “他们早就发现有内鬼,这兵符是证据!”
    叶柔忽然指着箱子底层。
    那里垫着块褪色的红布,布上绣着个“连”字。
    旁边还有半块咬碎的干粮。
    是玄甲军的军粮,上面留着牙印。
    像是临死前还在啃。
    “他们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陈岩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魏坤当年就是旧营的军需官。”
    “定是他勾结外敌,杀了守军,夺走了兵符!”
    就在这时,地窖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粗哑的呼喊:“里面的人听着!放下箱子出来受死!”
    林萧贴着洞口往上看。
    只见十几个灰袍人举着火把围在粮窖口。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有道从眉骨到下巴的疤。
    手里的长刀还在滴血——显然刚杀了外面的暗哨。
    “是黑风口的匪首,独眼张!”
    陈岩认出了那人。
    “据说他和境外的蛮族有勾结。”
    “没想到竟跟魏坤搅在了一起!”
    独眼张见没人应声,恶狠狠地笑了:“不出来是吧?”
    “给我烧!把他们熏死在里面!”
    火折子扔下来的瞬间。
    凤瑶的冰墙及时封住洞口。
    火星在冰面上滋滋作响。
    叶柔的藤蔓顺着地窖的缝隙往上钻。
    缠住了两个灰袍人的脚踝。
    猛地一拽,惨叫声从上面传来。
    “不能耗着,他们人多。”
    林萧把兵符箱交给陈岩。
    “你带着箱子从暗道走。”
    “刘老的信里说旧营有条通往后山的密道,就在粮窖的东北角。”
    “那你呢?”
    “我和凤瑶、叶柔拖住他们,咱们后山汇合。”
    林萧的剑在火把下闪着寒光。
    “记住,兵符比性命重要。”
    陈岩咬了咬牙,扛起箱子往东北角跑。
    那里的石壁果然有块松动的石头。
    推开后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他回头望了眼。
    正看见林萧挥剑劈开从洞口落下的火球。
    金光映着他的侧脸,像极了当年在战场上的模样。
    “走!”
    林萧的声音从火光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岩钻进暗道。
    身后传来刀剑相撞的脆响。
    还有凤瑶冰气凝结的嘶嘶声。
    他摸着黑往前跑,箱子硌得肩膀生疼。
    却不敢放慢脚步——他知道。
    那箱子里装的不只是兵符。
    还有旧营守军未凉的热血。
    是魏坤通敌的铁证。
    更是无数忠魂盼了多年的公道。
    暗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
    陈岩钻出洞口时,正撞见几个守在外面的灰袍人。
    他想也没想,挥起箱子砸过去。
    硬生生砸开条路。
    山风灌进领口,带着草木的清气。
    远处的狼牙山在残阳里像头沉默的巨兽。
    仿佛在见证这场迟到了多年的清算。
    他往约定的山头跑,怀里的兵符箱沉甸甸的。
    像是揣着整个玄甲军的荣光。
    跑着跑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镇渊剑的清鸣。
    那声音穿透风声,带着金戈铁马的锐气。
    让他忍不住回头——
    只见旧营的方向燃起了大火。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林萧的身影在火前一闪。
    剑光如流星,劈开了漫天的浓烟。
    陈岩握紧拳头,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等把兵符送到玄甲军大营。
    那些燃烧的火焰,就不再是毁灭。
    而是照亮真相的光。
    山风里,仿佛传来旧营守军的呐喊。
    穿过岁月的尘埃,与此刻的剑鸣合在一起。
    成了最壮烈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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