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咸阳铸币 天圆地方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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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前会议那场关于钱币的“控诉大会”和“决策拍板”刚刚落下帷幕,咸阳宫深处那台代表着帝国最高意志的行政机器,便再次以惊人的效率轰鸣着运转起来。李斯、治粟内史、少府这三位“金融改革领导小组”核心成员,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立刻投入到了将“半两钱”从蓝图变为实物的紧张工作中。
    如果说之前“书同文”是给帝国装软件,“车同轨”和“修驰道”是升级硬件和外设,那么现在“统一铸币”,就相当于要一次性回收市面上所有乱七八糟的“游戏点卡”、“购物卡”、“代金券”,然后由官方独家发行一种全新的、全服务器通用的“点券”!其难度和引发的震荡,可想而知。
    而将这全新“点券”实体化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负责皇室制造、本身就具备强大手工业基础的**少府**衙门身上。
    位于咸阳城某处、戒备森严的少府辖下铸币工坊,此刻已然进入了全天候“战斗状态”。这里烟熏火燎,热浪逼人,叮当作响,与宫殿区的庄严肃穆形成了鲜明对比,更像是一个充满金属与火焰气息的、忙碌而躁动的工业心脏。
    工坊大门由精锐卫兵把守,进出核查极其严格,连只苍蝇想飞进去都得验明正身。内部区域划分明确:有专门熔炼铜锡(可能还有少量铅)的熔炉区,有制作钱范(模具)的范作区,有进行浇铸的铸造区,还有负责打磨、修整、检验的后期加工区。
    工坊的总负责人,一位面色严肃、眼神如同尺子般精准的**少府监工**,正背着手,在各个区域间巡视。他手里拿着一枚刚刚由李斯亲自审定、用上好玉石(或青铜)雕刻的“半两钱”母范(标准模子),这就是今天乃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工匠必须严格遵守的“唯一标准”。
    “都听清楚了!”监工的声音在嘈杂的工坊里依然具有穿透力,他高高举起那枚母范,“此乃陛下钦定、李斯大人亲书之‘半两钱’母范!圆形方孔,钱文‘半两’!重量、成色、形制,皆有定规!分毫不能差!谁敢偷工减料,谁敢形制不符,按律,与私铸同罪,腰斩弃市!”
    “腰斩弃市”四个字,如同冰水泼洒在每一个工匠心头,让原本就高温的环境更添几分心理上的灼热。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让我们聚焦于一位普通的**铸币工匠**,姑且叫他**老铜**。老铜世代为匠,原本在少府工坊里负责铸造各种宫廷器物,经验丰富。但像这样要求极其苛刻、数量极其庞大的标准化铸钱任务,他也是头一遭遇到。
    他所在的工序是制作陶范。这是当时主流的铸钱方法之一。只见他和他的徒弟们,先将一种质地细腻、耐高温的粘土反复捶打、揉捏,排除空气,做成一块块厚度均匀的泥板。然后,将那块珍贵的母范用力压在泥板上,留下清晰的凹形钱币印记。
    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极考较功夫。压力要均匀,确保每个钱币印痕深浅一致;排列要密集而有序,以节省材料和提高效率;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能损坏母范!
    老铜干得满头大汗,徒弟在一旁打下手,用细针沿着母范压出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圆形的、中间带着小方孔的钱形从泥板上分离出来,并刻出浇铸的流道(让铜水流进来的通道)。一个泥板(范)上,通常可以排列数十枚钱币的型腔。
    “师傅,这钱为啥非得是圆的,中间还得开个方孔啊?多费事!”年轻的徒弟一边刻,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他以前见过各种奇形怪状的货币,对这种规整到有些刻板的造型感到不解。
    老铜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就你话多!上面定的规矩,自有道理!听说……这叫‘天圆地方’!”
    “天圆地方?”徒弟更迷糊了。
    “嗯,”老铜毕竟见识多些,一边仔细检查着陶范上每一个钱币印痕的清晰度,一边解释道,“就是说,这圆圆的边,代表天,运转不停;中间这方方的孔,代表地,安稳厚重。皇帝陛下就是这天和地的主子,这钱,就代表着陛下的威德,通行天下,无所不包!”
    徒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这钱一下子变得“高大上”起来,不敢再瞎议论,埋头继续刻范。
    制作好的陶范需要阴干,然后入窑低温烘烤,使其变成坚硬的陶质范具,才能用于浇铸。这个过程对火候控制要求很高,太急了会裂,太慢了耽误工期。
    另一边,熔炉区更是热火朝天。巨大的坩埚架在焦炭炉上(秦时可能用木炭,但原理类似),鼓风机(橐龠)在力夫的踩踏下,发出呼呼的声响,将炉火吹得旺旺的。赤红色的铜水在坩埚里翻滚、沸腾,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和刺鼻的金属气味。
    负责熔炼的工匠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他们需要根据配方,精确控制铜、锡、铅的比例,这直接关系到钱币的成色(颜色、硬度、耐磨损度)。监工会随时抽查,用试金石(一种黑色燧石)划擦取样铜条,通过对比色泽来判断成色是否达标。
    “这一炉,成色对了!准备浇铸!”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一声令下。
    几名壮硕的工匠用特制的长柄钳夹起滚烫的坩埚,脚步稳健而迅速地走向铸造区。那里,一排排已经烘焙好、预热过的陶范被整齐地摆放着。
    “浇——!”随着一声号子,赤红滚烫的铜水如同一条金色的溪流,顺着陶范上预留的浇铸口,精准地注入每一个钱币型腔之中。铜水与陶范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激起一阵青烟和火花。
    这一刻,充满了原始工业的力量感和一种创造的仪式感。
    浇铸完成,待陶范自然冷却后,工匠们小心地敲碎陶范,取出里面已经初步成型的、还带着毛刺和浇铸口的钱树(多个钱币通过流道连接在一起,像一棵树)。
    接下来是打磨修整。工匠们将这些钱树固定好,用锉刀、磨石等工具,仔细地将钱币边缘的毛刺打磨光滑,将方孔内部清理干净。那个方孔此时发挥了巨大的实用价值——可以用一根方形的木棍(或金属条)穿过一串钱的方孔,将它们固定住,然后统一打磨外缘,效率大大提高,也更容易做到规整统一。
    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为冷酷的一关——质检。
    在工坊一角,设有一张巨大的条案。几名由监工亲自指挥的、铁面无私的检验吏,正拿着标准砝码(秤砣)和精密的天平(秦时称为“衡”),对随机抽取的成品钱币进行称重。
    “这枚,重七铢九黍,略轻!不合格!”
    “这枚,边缘有缺损!不合格!”
    “这枚,钱文模糊,‘两’字缺了一笔!不合格!”
    所有不合格的钱币,会被毫不留情地挑出来,扔进旁边的废料筐,等待回炉重铸。而合格的,则被穿成长串,计数,装箱。
    那位少府监工,会随机拿起一串刚刚检验合格的钱币,用手掂量着那沉甸甸的分量,感受着那统一规整的形制,看着上面清晰标准的“半两”小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
    这就是帝国的新血脉,即将流向四方的“半两钱”!
    一箱箱封装好的、闪烁着青灰色金属光泽的“半两钱”,被搬运到工坊的库房,堆积如山。它们静静地等待着那道最终的命令,等待着被运往帝国各郡县,去取代那些形形色色的旧币,去掀起一场金融领域的风暴。
    可以预见,当这些标准化的钱币进入市场,将会对原有的经济秩序产生怎样的冲击。有人会欢呼雀跃,比如那些受够了混乱币制折磨的跨区域商贾;有人会愁眉苦脸,比如那些囤积居奇、依靠货币兑换牟利的投机者;更多的人,则会经历一段或长或短的适应期,在怀疑、比较和无奈中,逐渐接受这来自咸阳的、带着“天圆地方”威严的新钱。
    而在咸阳的某处豪华宅邸中,我们那位精明的女企业家**巴寡妇清**,或许已经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新钱即将推出的消息。她的账房先生,可能已经开始熬夜修改账本,准备迎接这场必然到来的货币变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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